番外篇 中秋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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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年八月十五，扬州城。</p>

夜幕降临，圆月高挂，比以往十五日的月亮更大了一轮。月色撩人，柔和的光亮状似无意地落下，铺满地面，占据一砖一瓦，没有多少惊心动魄，只在不经意间降临人世，令人内心温柔如水。</p>

“小意，小意！快过来！”只听见如蔓在院子里兴奋地唤着萧何意。</p>

萧何意放下手中的兵书，揉了揉双眼，起身离开了这烛火摇曳的昏暗房间，边应道:“来了。”</p>

只见如蔓搬了一张矮供桌立在院中，又在供桌上摆了香烛，以及今早在街上买来的月神像，一个大月饼，面向圆月。</p>

“这是……”虽是看出如蔓在做什么，却仍是忍不住开口。</p>

“中秋祭月呀！”如蔓一边道，一边将那脸大的月饼切成好几个小块，“你、我、慧心、潇儿……还有你父母，祖父母……大功告成！”</p>

“难为你还记得。”萧何意有些感动，还记得如蔓曾问他以往在家时，中秋是如何过的，他只是随口答了一下，没想到她却是一一记下了。</p>

切完月饼，如蔓又拿出两个鱼形红灯笼，递给了萧何意:“小意，替我点上！”</p>

“嗯。”萧何意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灯笼。</p>

点好灯笼，如蔓便拿过灯笼，稍一聚气，便轻松跃上屋檐，将这鱼形灯笼挂了上去。</p>

“嘿嘿，燃灯竖中秋！”如蔓跃下屋檐，展颜笑道，“接下来就该拜月了！”</p>

于是，二人双手合十，朝着圆月拜了三拜，又闭上眼，许下心愿。</p>

可如蔓倒未真许什么心愿，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瞄着萧何意。只见萧何意郑重地合起手掌，闭着眼，向月神许愿。待他眼睫颤动，如蔓发觉他快要睁眼，便忙闭上了眼，装作一副认真许愿的模样。</p>

知道她感受到萧何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时，这才睁开了眼。</p>

“怎样？今年这中秋是不是也有模有样的？”如蔓噙着笑，领奖似地问道。</p>

“的确是有模有样。”萧何意勾了勾唇，虽说比起幼时在府中时简陋了些，流程倒也没什么差别，只是……熟悉的人都不在了。</p>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很快便恢复过来。虽说这中秋不热闹，但他庆幸自己不是独身一人，如今与如蔓一起，倒是格外温馨。</p>

然他还未感慨多久，却被如蔓一把提起，扔上了屋顶，他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站稳，一脸的莫名其妙。</p>

“阿蔓，你这是做什么？”他疑惑道。</p>

如蔓并未回答，只神秘一笑:“站着别动，我马上就来。”</p>

“好。”萧何意应道。</p>

虽仍是不解，又想到如蔓马上便会上来，索性在房瓦上小心地走了几步，找了个位置坐下。</p>

不出半刻，便见如蔓跃上屋顶。</p>

她晃了晃左手中的一个小酒壶，嘴里叼着一块未啃完的月饼，又将右手上的另一块月饼递给了萧何意。</p>

“好吃么？”如蔓将月饼尽数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p>

“好吃。”</p>

如蔓满意地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p>

“那你猜猜这是什么酒？”</p>

“桂花酒。”</p>

“你怎么晓得？”</p>

“中秋节，自是要喝桂花酒的。”</p>

如蔓撇了撇嘴:“你又知道了。”</p>

转眼她又拔下酒壶的塞子，不用特意凑近，那里头的淡淡清香便弥漫而出，钻入鼻间。仰头抿了一口，入口清冽，桂花的甜香之气在舌尖萦绕，酒暖心脾。</p>

“你要喝么？”如蔓将酒壶递给萧何意，“不过，你只能喝一口哦！”</p>

她还记得那年除夕，萧何意不胜酒力的模样。</p>

“好。”萧何意接过酒，轻抿了一口，咽下喉咙。</p>

而如蔓见他喝了一口，便又拿回酒壶，本也只给他尝尝鲜罢了。</p>

坐在高处，心境开阔，能望见万家灯火。街巷行人不少，只为踏月而行，燃灯的燃灯，走街的走街，东西两市，以及行船画舫，灯火通明，人群更是熙熙攘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