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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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紫禁城，坤宁宫。</p>

太祖皇帝半倚在龙床上，看着床前的华神医。</p>

“朕一听到华神医就猜到是你，果然如此。”太祖皇帝道。</p>

“那只因为姓华的神医并不太多。”华神医道。</p>

太祖皇帝哈哈笑道：“都多少年了，看来你这脾气倒是并没有多大改变。”</p>

“那只因为老身闲云野鹤，可以随心所欲，若是呆在这宫里，只怕想不改变也难。”华神医道。</p>

“朕已老了，身体也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活。”太祖皇帝叹了口气道。</p>

“皇上洪福齐天，定当万寿无疆。”</p>

太祖皇帝摆了摆手道：“这都是说着好听罢了，”又道“听说你日前倒是救过一人，还让那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此事当真？”</p>

华神医愣了愣，然后道：“回皇上，此言不虚。”</p>

太祖皇帝又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将古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之药也给炼制出来了？”</p>

“老身尚无如此功力。”</p>

“既如此，那人又是缘何可返老还童？”</p>

华神医默然无言。</p>

“算了，生死由命，若真有长生不老之术，你自己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朕能有今日，已不虚此生了。”太祖皇帝道。</p>

华神医还是沉默。</p>

“你当年随朕征战天下，多次救朕于危难时刻，若不是你，或许便没有今日的大明江山。”太祖皇帝又道。</p>

“皇上言重了，皇上鸿福齐天，就算没有老身，也定能逢凶化吉。”华神医道。</p>

“如今天下安定，朕也放心了。”</p>

华神医又是沉默不语。</p>

“你说朕比起唐宗宋祖，该当如何？”太祖皇帝问。</p>

“皇上雄韬伟略，自是唐宗宋祖所不能比。”华神医道。</p>

“你可曾见着她了？”太祖皇帝道。</p>

华神医心已再也无法平静，他全身都已在微微颤抖。</p>

他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p>

她已在他的心里生根，开花，绽放着无穷无尽的伤痛。</p>

“我得了天下，却无法得到她的心，”他继续道，“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你，我一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如你。”</p>

华神医的心已隐隐作痛。</p>

“每次我看到她对你好，对你笑，我就充满了妒忌，但却又毫无办法，直到攻下应天府庆功宴那天……”</p>

华神医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痛苦，因为她就是从那天后就再无踪影。</p>

“那天，你喝得大醉，不省人事，我也喝了不少，看着你伏在桌上，我知道，不用多久，她肯定会来找你，我就……”</p>

华神医听着，他知道这肯定与她的离去有关。</p>

“我就心血来潮，就命人将你扶到床上，又命一个侍女假装与你同床共枕，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太祖皇帝继续道。</p>

“你……”华神医已气得说不出话来。</p>

“她看到你们两人躺在床上，性情大变，就象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我看情况不妙，便追了出去，但是她已完全疯了一样，我追出去时，她已不见了人影。”</p>

华神医紧握着拳，指甲已深深刺入了掌心，血顺着掌心留下。</p>

他的胃在抽搐，心在抽搐，脸上的汗涔涔而下。</p>

四十年了，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