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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来时，是在望月楼旁边的小巷子里。那个青石板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是他们第一次在凡间相遇时，她踮起脚吻他的那个地方。</p>
因为是石质小路，两侧的围墙也是石头磊成的，即便附近的铺子翻修重建，这里依旧保持着以前的模样，未有太多变动。</p>
凤伶从他怀里挣脱下来，默默跟在他身后。</p>
不是什么值得停留的地方。</p>
望月楼也翻新了，不过依旧是大运国极高的建筑，远远的就看得到。</p>
听到他订了顶楼的雅间时，她一度认为他是在戏弄她。一层一层的爬上来，歇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也不着急，她停下来，他就在旁边等她。</p>
“这里人多，不便用仙法。”</p>
坐到雅间里时，他这么对她说。凤伶没接他的话，直接问他：“摄灵术一案，查的如何了？”</p>
长玠好像没听见似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p>
凤伶看了面前的茶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淡淡抬眼看他：“还是不要耽误时间的好。”</p>
“证人都死完了，你说查的如何？”他不耐的的反问。</p>
“死完了？”凤伶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他。</p>
“不错。”他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p>
看到他不痛不痒的神色，无名之火在凤伶心中点燃，她忍不住露出讥讽的表情，狠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刚好死的都是摄灵案的证人，你带的兵，倒是很会杀人。”</p>
长玠没说话，唇角渐渐紧绷，眼睛里却浸上了冷意。</p>
凤伶明知道不该拿话激他，但看到他这副神情，却还是觉得痛快。他带的兵，害死她的至亲，这一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不过她也不敢再惹他，很快就闭了嘴。</p>
相对无言，整个雅间都陷入沉默。</p>
直到送茶点的伙计敲门，才恢复声音。凤伶看了看长玠，见他依旧没反应，她只好自己走过去替伙计开门。</p>
“呦，二位是好事将近呐，如今这世道，能带媳妇儿一起出来吃饭的可不多。二位别嫌我多事，我看孩子可准啦，一次都未失误过。看夫人这肚子，八成是个闺女。”</p>
伙计麻利地把点心放在桌上，兴高采烈的说着，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围着凤伶就转了好几圈，好像真有什么玄学。</p>
凤伶愣了愣，认真的反驳道：“我觉得是儿子。”</p>
伙计不信，便非要和她打赌说，若是儿子，下次他们再来，所有吃食他请了。那肯定的样子，好像在看孩子的方面，比凤伶这个神仙还要厉害。</p>
凤伶被他逗得扑哧一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p>
长玠半倚在靠背上静静地看着她，姿态闲适。当听到她反驳时，心里既难受又欢喜。难受她居然即将为玄祉生下一个儿子，又欢喜她没有反驳是他夫人的说辞。</p>
大概是太在意孩子，所以连伙计前面说的话都没有听到。但他还是为这点小事感到高兴，刚刚有一个瞬间，自然的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仅仅是短暂的瞬间，纵使知道是假象，却也令他心口一动。</p>
她笑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柔和的就像一团冬日里的阳光。那美好的样子，毫无预料的撞进长玠的眸子，让他几乎无法承受。</p>
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美好的模样了，他不记得。再次看到，只觉得眼眶微热。</p>
伙计走后，凤伶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坐到桌边，拿起一块茯苓饼，小口小口吃起来。</p>
“阿伶。”他唤她。</p>
听到这个声音，她才想起对面还有个人。紧张的神色又重新回到她面上，放下小饼，她抬头去看他。</p>
见她眼底的柔和一点点褪去，他到嘴边的话只好硬生生咽了回去，忽然就生出些恼意来，强压住情绪，他扯了扯唇角，问她：</p>
“若玄祉就是摄灵之人，这孩子你预备如何处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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