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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小筑的西院，灯火已上，人声却杳杳，与夜宴那日的人声鼎沸、衣香鬓影仿若两个世界。</p>
揽月楼外有侍卫把守，以防贾子敬禁足期间再出去闯祸。</p>
赵重幻说明来意，侍卫便放她跟皇城司的诸人进去。</p>
她刚待进揽香楼的月门，就见歌儿领着两个年长的婆子正往外面走来。</p>
歌儿远远看见她，不由眼神一亮，但是，还是一色恭顺地向赵重幻等人行个礼，随后送那两位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的婆子先出去。</p>
很快，歌儿便独自疾步返回。</p>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皇城司的诸人，然后恭谨得体地引着大家进去。</p>
她陪着赵重幻走在前面，边走边道：“小差爷，不知这么晚来西院可有贵干？”</p>
赵重幻也报以一笑：“有些事情需要与衙内私下谈一谈！”</p>
“那这边请！衙内不在楼里，他在后院的耳房内！”歌儿道。</p>
“耳房？”赵重幻有些诧异。</p>
歌儿忽然神色不自禁滑出哀愁跟伤怀来。</p>
她压低声音道：“不瞒小差爷，衙内，他想给诗儿亲自设个灵台跟牌位！”</p>
赵重幻闻言脚下一顿，怔忪地望着歌儿须臾，转而她眉峰微蹙，眼中也生出无限怅惘之意来。</p>
从那场泼天大火中救出的女孩儿，压根无人会真正在意她们的来处跟结局，惟有贾子敬依旧还在为自己心爱的姑娘做最后的祭奠。</p>
可是，那些女孩儿如今早就不知所踪，她虽然能断定有人救走了诗儿等人，但毕竟她并未亲眼看见活着的诗儿离开，所有情形都只是猜测。</p>
事情到了这般天地，她该如何委婉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所知告诉于他们？</p>
说与不说，其实，都于事无补了！</p>
说多了，也许对于贾子敬并非好事！</p>
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大抵会闹出平章府，然后一路追踪而出，天涯海角地去寻找诗儿去。</p>
赵重幻一时心上辗转百折，左右为难。</p>
“小差爷！”</p>
歌儿见她发愣，不由唤了一声。</p>
赵重幻恍然醒神，勉力一笑：“衙内情深意重，着实教人感佩！”</p>
歌儿叹息，也勉强笑了笑。</p>
“如今这般，总也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来得干脆一些！”</p>
她低低道，“衙内还说等他出去了，就到大理寺将诗儿的遗骨领回来，去皋亭山上寻一个山水佳处将她厚葬了！”</p>
赵重幻垂眸，不知该如何接话。</p>
她默了默才抬眸望向歌儿道：“关于那些事，在下还有一些细节想跟歌儿姑娘打听，不知能借一步说话？”</p>
歌儿闻言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卫三公子等人。</p>
赵重幻随她视线望去，眼中莫名露出一丝玩味，很快收敛。</p>
她停下脚步，华山他们几人立刻很有眼力见地大步走过来。</p>
她一如既往地恭谨：“卫将军，小人有些话需要私下请教一下这位姑娘，诸位不知可否行个方便？”</p>
顶着卫如信面皮子的华山抬高下巴，神色峻冷：“去吧！”</p>
那人带着这一波手下莫非也有在瓦肆中谋生的经验不成？怎么一个个扮演起别人来都手到擒来，毫不怯场？</p>
赵重幻摒住微勾的唇角，然后恭顺地作了个揖，带着歌儿往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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