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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叫春分的女孩儿。</p>

春分细瘦高挑,皮肤有些黑,眉眼谈不上多漂亮,但是却胜在干净利索。</p>

“你是九姨娘最贴身的婢女吗?”赵重幻示意对方坐下,然后温和问道。</p>

“是的,奴婢虽然是家生子,但是跟着九姨奶好些年了!从她刚入府,大夫人将奴婢指派来,就跟着九姨奶了!”春分有条不紊道。</p>

赵重幻打量了她一下,继续问:“那就说九姨娘的一切生活琐事以及往来都有你经手对吗?”</p>

春分点头。</p>

“那昨夜里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你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赵重幻星眸咄咄。</p>

春分原本还是甚为淡定的神情瞬间如同被一把撕开的薄帛,裂成无数无法言说的惶恐与后悔,丝丝缕缕地从骤红的眼眶里夺路而出,转眼便泪流满面。</p>

“奴婢——奴婢------错了——错了!”她颤抖着声音,有些哽咽难言。</p>

赵重幻没料到一个婢女对女主人之死反应如此之激烈,不由远山眉微拧,她抿抿唇,一时也有些不忍。</p>

“春分姑娘,”她顿了须臾道,“死者已矣,还请节哀顺变!”</p>

霍然,春分身姿一矮,只见她“扑通”往地上一跪,伏地将额头在光洁的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p>

“听说小差爷曾是衙内请来的高人,还是小公子的师父,还请一定替我们九姨奶伸冤啊,春分在此给您老磕头了!”她一边磕头,一边哽咽哀求。</p>

赵重幻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唬了下,赶紧一步迈前,连忙将春分扶了起来。</p>

旁边才坐定拿起案册要开始记录的李寺丞也浑然吓一跳,他愣愣地盯着春分,心里不解:怎么之前大理寺问讯时这姑娘没见磕头求伸冤,作何赵小哥儿一来便如此虔诚?</p>

“春分姑娘请起!“</p>

赵重幻扶着春分坐在宫凳上,她扬扬面向后者示意了下旁边端坐的李寺丞。</p>

“在下确实得了寺卿大人之命帮助寺丞大人侦缉此案,别担心,大理寺的大人们一定会查明真相,替九姨娘伸冤,所以其中有什么内情还请姑娘细说!”</p>

李寺丞立刻露出笑,和蔼可亲地表达立:“是的,大理寺一定会竭力找出真相的,姑娘权且放心!”</p>

春分抽噎着胡乱擦去泪水,强自冷静道:“其实,最近我们府上出了很多奇怪的事,所以到处人心惶惶,谣言纷纷!但是,我们九姨奶却从不谈论这些,即使我们随口谈到这些,她也是一言不发,或者让我们不要妄议!”</p>

“昨日,因为老夫人让我们姨奶去帮着昌邑夫人一起照顾小公子,所以她傍晚回来时已经挺晚的了!”</p>

“为了赶绣中秋敬献给老夫人的寿礼,她明明很累,却还是匆忙用了晚膳后便开始坐在绣架前做事!”</p>

“这样,一晃就到了戌时末!奴婢见姨奶委实太疲倦,便劝她歇息。可是,我们刚要预备梳洗,这时,突然小子们来报昌邑夫人来访!”</p>

“于是,姨奶赶紧就放下手上的活计去招待昌邑夫人!不过,苍昌邑夫人并未在我们问清轩停留多久,她们便一起往流月潭边走去!”</p>

“她们谈了些什么,你们可有听见?”赵重幻不动声色问。</p>

春分拧眉想了想:“起初,我们还跟在后面,二人主子也只是客套寒暄了一番,但是,后来,她们到了流月潭后,便将我等都留在原处,不让靠近!”</p>

她依旧含着水汽的目光炯炯,神色凝重地盯着赵重幻。</p>

“奴婢虽不知道昌邑夫人跟我们姨奶说了什么,但是,奴婢眼神好,就看见有那么片刻,我们姨奶原本还是微笑的神色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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