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雨夜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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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商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皇叔紧紧的拥她入怀中，刀刃嵌入肩胛的声音是那么清晰……</p>

雨声越大，混着夜色淅淅沥沥的落入草木之中，滴答作响，灯火明亮的廊中却显得格外寂静。</p>

“陛下？”</p>

小福子忧心的呼唤着。</p>

商宴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茫然的松开指尖攥紧的披风，放空的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p>

溯雪说的没错。</p>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任性妄为，麻木冷酷了呢？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坐在这高位之上，脚下踏着无数枯骨。</p>

也习惯了皇叔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p>

而她渐渐惶恐的发现，她开始越来越在意皇叔的一切……利用她引蛇出洞一事，与其说她是恼怒皇叔的欺瞒，倒不如说，她是难过，是委屈……</p>

而她却把这一切都发泄在一个无辜的官员身上，把一条性命当成赌气的工具……她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p>

商宴掩在披风下的手在微微颤抖着。</p>

小福子暗叹口气，这溯雪也真是，怎么能这样扎陛下的心呢？</p>

陛下对王的心思……</p>

“朕没事……”</p>

商宴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有些低哑，扶着廊柱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p>

走了没几步，商宴步子却是一顿，小福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p>

半晌，商宴终于轻轻的开口道。</p>

“溯雪，不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从未对皇叔心生过嫌隙。”</p>

……</p>

次日天色微亮，大明宫外已聚集了清一色官服的官员，他们大多手里都捧着折子，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p>

小福子站在九龙阶上，怀里雪白的拂尘一扫，清了清嗓，拔高了声音唱道。</p>

“陛下有旨——”</p>

一片窸窣的撩袍跪地声响起，众官员皆跪地听旨。</p>

小福子先扫视一圈后才不慌不忙的道。</p>

“陛下舟车劳顿，以至于身体抱恙，不便听朝。今日的早朝就取消了，各位大人请回吧……”</p>

“什么！”</p>

当即有老臣诧异出声。</p>

“昨日也不曾听说陛下身体不适啊？”</p>

陈国公毕竟是两朝元老，心思转的很快，随即叩头道。</p>

“臣等领旨。”</p>

小福子点点头，转身领着一群小太监离开了。</p>

不少大臣当即围了上来，左一句，右一言。</p>

“国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p>

“对啊，国公，陛下可是极少不上朝的，以往带病上朝也不是少数，今日怎么……”</p>

更有知情的朝臣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陛下在昆水别宫遇刺，那拨刺客可不简单啊……据说是西夏皇族的人。虽然对外宣称陛下毫发无伤，但看陛下今日此举……莫非陛下是在刺杀中受了伤？”</p>

“一派胡言！”</p>

陈国公怒目而斥，“休得在此妖言惑众，乱了人心！”</p>

“陛下龙体安康，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今日之事不得再胡乱议论猜测，不然当心你们的脑袋！”</p>

“哼！”</p>

说完，陈国公愤然拂袖离开。</p>

“哎，国公……”</p>

有平日里政见相左的官员幸灾乐祸的笑到。</p>

“是啊，可得小心了，隔墙有耳啊……若是传到摄政王耳朵里……”</p>

自知失言的朝臣惊得一个激灵，瞬时噤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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