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花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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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心最忌讳别人说洛卿尘和苏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碧城这话无疑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她站起身，恼羞成怒：“你说谁是顽石？”右手一按桌面，长剑跳起，落入手中，挽了个剑花，朝碧城刺了过来。</p>

碧城看着那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倏然被人一把推开，岑雪儿迎了上去，与楚天心缠斗在一起。</p>

饭肆中众人纷纷散开，一面是楚掌门的侄女，一面是岑侯府的千金，谁都不敢得罪，只好远远避开。木桌碗筷便遭了殃，不是被一剑劈成两节，就是落到地上碎成粉末。岑雪儿毕竟是刚入门的一阶弟子，没多久便落了下风，额头渗出细汗。楚天心瞧见，红唇微勾，手下剑法更加凌厉。</p>

碧城皱眉，右手微微握起。</p>

“住手！”</p>

一声呵斥让饭肆内众人都吓了一跳。岑雪儿看见来人，脸上表情微滞，手中剑便停了下来。楚天心眸中露出得意，剑花扫向她鬓角，就要在那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长剑被斜刺里飞来的东西击中，失了准头。两人分了开来。</p>

“楚天心，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p>

静香用暗器打开楚天心的剑，如果她手下稍有迟疑，岑雪儿势必要破相。想到这里，静香气不打一处来，从腰间拔出长剑，指向楚天心，冷声道：“还是说，楚大小姐想跟我比试比试。”</p>

静香虽然一身白衣，但却是韩掌门座下大弟子，担任一阶弟子的教导师傅，功力不容小觑。</p>

楚天心内心虽然对她不屑，但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收了剑，道：“天心刚刚失手，差点误伤岑师妹，对不住了。”</p>

她态度傲慢，虽然在道歉，眼睛中却全然没有歉意。静香微微皱眉。</p>

碧城走到岑雪儿面前，问道：“没事吧？”</p>

岑雪儿摇头，对她笑了笑，一张俏脸煞白煞白的。碧城抿唇，抬手为她擦去额角细汗。</p>

楚天心冷冷看了她们一眼，走出饭肆。</p>

静香遣散围观的众人，走到碧城面前，道：“碧城师妹，掌门让你去她那里一趟。”</p>

碧城应了声，嘱咐了岑雪儿几句，跟随静香去了韩掌门所在的寒烟阁。</p>

一路植物青翠。归子山中无四季，却能看到四季中多数的花草。寒烟阁以青松修竹点缀，假山做影壁，清幽宜人。</p>

静香敲响阁楼的门，里面传来女子的回应。</p>

“进来。”柔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p>

静香示意碧城进去。碧城谢了她，走进寒烟阁。</p>

韩凌烟坐在软塌上，乌发云鬓，美丽不可方物。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打量了碧城一会，方道：“‘情’之一字最是害人，男人是靠不住的，你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他未必就会领情，到头来吃苦的，往往还是我们女人。”</p>

碧城垂头，静静听她说话。</p>

韩凌烟顿了一会，见她不语，又道：“飞花流对于潜逃的弟子都有严格的惩罚，念你是初犯，我准备给你次机会。”</p>

碧城恭敬道：“多谢掌门。弟子已经知道错了，之前做的糊涂事，以后绝不会再犯。”</p>

韩凌烟满意地点头，抬手从旁边矮几上拿起一个紫玉盒子，递给碧城：“明尊问我要紫台墨，你给他送去吧。”</p>

碧城接过盒子，行了一礼，退了下去。</p>

出了寒烟阁，静香已经不在。碧城想了想，朝绿萝馆走去。</p>

绿萝馆是一阶女弟子休息的地方，碧城果真在一群明为修习功法，实则聚众谈心的女弟子里找到了岑雪儿。</p>

岑雪儿并没有和女弟子们一起八卦归子山第一帅哥掌门洛卿尘，而是独自坐在石桌旁托腮发呆。</p>

碧城以为她还在为楚天心的事生气，坐到她对面，笑道：“不要气了，放心，我不会让楚天心好过的。”</p>

岑雪儿看到她，原本没有光彩的眸子亮了亮，听了她的话忙赶紧摇头，“你别去招惹她，她嚣张跋扈惯了的，我们以后见到她绕着走便是。我今天……也是太冲动了些。”</p>

碧城点头，笑道：“听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