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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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得高高的门板下，又有一张小方桌。</p>

纸做的临时牌位摆在前头，过水的刀头肉、过水的菜蔬、死面的饼子供着牌位。</p>

两侧布着香烛，后头摆着香炉。</p>

供桌下，几个关家孩子表情木然地跪在那里，不时往火盆里扔着纸钱，旁人递来的纸钱都被他们接过来，丢进火盆烧掉。</p>

关方的父母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眼眶皆是通红，泪水已经哭尽。</p>

断续有亲朋好友从侧边走到两个老人跟前，低声安慰几句，随后送上一封纸钱，为关方点一炷香。</p>

“娘……”布袋里的关方见此一幕，忍不住心酸地发出声。</p>

可惜他的声音只有刘邦能听得到。</p>

刘邦跟着人群，亦走上前，温言劝告了两位老人一句，按流程递上纸钱，点一炷香插到香炉里。</p>

香火袅袅浮动，他亦暗运元神，看到了关方的尸首。</p>

隐然有阴气侵染，不过是在正常范围。</p>

他放下心来，与关方父母打个招呼，便要离开，便听关方又开口道：“邦哥，我死了，我爹娘他们怎么办啊？</p>

做儿子的不孝，连给他们养老送终也做不到……”</p>

刘邦皱了皱眉，走到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道：“父母缘分，仅此一生一世而已。</p>

你倘若真的魂消身死，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问题？</p>

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死人，倘若你真活了过来，他们才要难受，才会承受不住。”</p>

关方没想到邦哥会给他一个这般回应，呐呐半晌，不知如何回应。</p>

越是与刘邦接触，他才越明白，这位身上的‘人性’正在一点点变淡，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格支撑住了邦哥其人。</p>

不论是面对生死，还是父母恩情，邦哥的应对皆是如此，看似冰冷无情，实则直指本真。</p>

道似无情却有情。</p>

刘邦的性情，正是所谓天心赤子才能有的道性。</p>

“此后我会设法送你父母一些财物，让他们能衣食无忧渡过此生。”刘邦见关方不说话，又道，“你自己就放下此事吧。”</p>

关方沉默良久，低低地道了一句：“邦哥，谢谢……”</p>

刘邦点了点头，正欲离开此地，忽然见院门周围的人群都退避向了两边，随后关兴龙就领着三五个壮汉走进院里，连声疾呼：“叔、婶子，哎呀！</p>

方子怎么出了这种事？”</p>

他一脸悲难自抑的表情，疾步走到关方父母面前：“我还说把方子调进日巡队，能让你们放心点，怎么转眼就出了这种事？</p>

哎，我来晚了啊！”</p>

关兴龙做戏便比李虎那几人看着真实。</p>

刘邦看得津津有味。</p>

在关兴龙这般悲伤的表情下，关方父母又一次被带出了痛失独子的情绪，抱着他哭嚎不已。</p>

这正是关兴龙想要达到的效果。</p>

他连声安慰着二老，不多时，在二老稍稍平静之后，又道：“叔叔婶子，你们且安心吧，方子好歹也是日巡队的人，此次丧事一应所需，石头堡都包办了。</p>

咱们定个规程，选个好日子，把方子葬进祖坟，好歹让他在底下没有顾虑！”</p>

“哎，哎，大龙，这事要你多给我们方子照应了啊……”关方父亲擦了擦眼泪，对关兴龙的提议连连点头。</p>

他们虽姓关，但与关兴龙一脉其实隔得远，本没有葬入石头堡内祖坟的资格，当下突然得了关兴龙的照顾，自然都有些感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