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更致歉）第八十九章 吃完不认账（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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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仙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眸子一亮，陡然对姬风亦眉开眼笑，“亦儿若是想跟娘亲住，要问问你们家老四愿不愿意呀！”</p>

看到聂仙陡然换了一张脸似得，姬风亦却有些楞了，聂仙突然答应了是好事，可他怎么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p>

“本殿的皇妃倒是出息了，准备将三皇兄都带回临风殿了，这么快便寂寞难耐了吗？”</p>

随着姬风冥凉凉的声音，聂仙的笑容陡然卸去了几分。</p>

不过前日，他还将自己护在身后，说着谁都可以，唯有她不行……</p>

如今这忘的，还真是一干二净。</p>

扁洛南见那些太医又开始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了，忙冷着一张脸将人给赶去了，自己却是寻了个偏僻的小角落，小心翼翼地盯着那院子瞧。</p>

“四郎，你的三皇兄缠着仙儿不放，怎么能这么说仙儿呢！”</p>

聂仙一副娇媚的模样，见姬风冥缓步而来，媚眼如丝地就靠了过去。</p>

却还未触及那身黑衣，便被躲了开来。</p>

聂仙扑了个空，嘴角一垂，显然是有些不悦的，瞧见扁洛南在那番看热闹，忍不住瞪了一眼。</p>

收到眼神的扁洛南哪里还敢待着，抱着眼前的药盅，灰溜溜地往前厅去了。</p>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惺惺作态了，听说今日聂见远给你送了礼物来。”</p>

丝毫不问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显然是已经在那些悠悠之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了。</p>

聂仙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见姬风亦还一副茫然的模样，忙推了他一把，“亦儿你先去玩，娘亲一会儿喊你回去。”</p>

“真的带亦儿回去吗？”</p>

姬风亦那水汪汪的眸子让聂仙有些扛不住，尤其还是一位长的不错的美男子，随即将语气放软了下来。</p>

“不带你回去的话，亦儿就是猪！”</p>

姬风亦只觉得心满意足了，蹦跳着往方才玩的秋千而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p>

“也便只有哄骗的本事了？”</p>

很显然，姬风冥对她这番作为有些不满，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自己的皇兄，曾经也是交情甚好的，若不是如今痴傻了，恐怕还轮不到聂仙欺辱。</p>

“殿下不是想知道聂见远送来了什么吗，要在这太医院说吗？”</p>

聂仙不满于他方才的言辞，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反而有些怨念的味道。</p>

见姬风亦没有察觉，一溜烟地出了太医院的门。</p>

姬风冥盯着那方一个人也能玩的欢乐的姬风亦，眉头紧皱，不知道姬风亦这病，何时才会好。</p>

白颜说过，也许会好，也许永远也不会好。</p>

“四殿下。”</p>

西辞陡然出现在小屋门口，声音有些刻意压低，显然是那西凌志已经睡下了，否则早该同姬风亦闹翻天了。</p>

“西辞公主。”</p>

姬风冥礼貌的应了一声，等待她的下文。</p>

“殿下，你可曾忘记了什么？”</p>

西辞意有所指地望着太医院门口的方向，显然是想提醒他什么。</p>

可姬风冥只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公主这是何意？”</p>

“有时候，殿下如果用心去感受，便能想起来，太子发病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六亲不认的，可后来，去多了那些熟悉的地方，终究还是多了丝人气，殿下不防试试。”</p>

西辞说罢，便躬身行礼，转身进了房门，不再同他多说，有些事情，聂仙不同他坦白，自然有她的用意，可看着聂仙不好受，西辞终是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p>

独自琢磨着西辞的话，姬风冥只觉得这几日自己确实感觉有些不太对，好像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p>

眼看着姬风亦要察觉聂仙已经消失了，姬风冥终究是迈开了步伐，朝聂仙追去。</p>

前方聂仙那红色的衣裳在正午的阳光下耀眼的很，姬风冥放慢了脚步，盯着那背影出了神。</p>

脑海中闪过红色的衣衫好似被撕碎的画面，伴随着一声惊雷，那画面陡然破碎。</p>

“仙儿……”</p>

口中不自觉的溢出一声呢喃，姬风冥猛然回过神来，却发现聂仙已经站在不远处看着他。</p>

“四郎，仙儿可不会水性，救不了你的。”</p>

闻言，姬风冥看向脚下，再往前个两步，便要与那荷花池里的淤泥混为一体了。</p>

见聂仙面上有几分担忧的模样，终究是将脚收了回来，扫了一眼四周，竟是已经快到了临风殿了。</p>

“你有没有觉得，本殿这两日有些迷迷糊糊的？”</p>

跟在聂仙身后，姬风冥终究是开口问道。</p>

一脚踏进殿门，白灵便上前递了两杯冰茶，显然也是听到了姬风冥的话，侧目看了一眼，却终是没有出声，默默退了下去。</p>

聂仙感受着手里传来的凉意，只觉得在这盛夏里甚是舒适，扫了一眼前殿，寻了个树荫，朝门口的丫头招手。</p>

“去搬两张木凳来。”</p>

丫头垂首应声而去。</p>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姬风冥冷了脸，自然是知道聂仙是故意的，甚至白灵现在好似也对聂仙言听计从的，他这个主子好似还不如聂仙了。</p>

“聂仙，本殿问你话。”</p>

聂仙埋头将手中的冰茶一饮而尽，而后抬眸瞅着他，眉眼含笑“四郎要是不渴，那仙儿便不客气了。”</p>

说罢，还不待姬风冥回过神来，手中的杯子已经被聂仙一把夺过，兀自“咕噜噜”地喝得起劲。</p>

还不忘打了个嗝。</p>

“方才四郎问什么？”</p>

聂仙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样，正巧丫头搬了凳子来，将手中的两个空杯子交给那丫头，一副悠闲的模样坐在树下乘凉。</p>

“……”</p>

姬风冥哪里肯再问一遍，随即半闭了眸子，好似在压抑着怒气。</p>

就当聂仙没听到吧。</p>

他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p>

“聂见远要你做什么？”</p>

聂仙抬眸，坐在凳子上的她比姬风冥矮了不少，望着他的时候，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定然是要你的兵符啊！”</p>

语气中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殿下这都猜不到吗？”</p>

“没有别的了？”</p>

姬风冥可不相信聂见远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如今这东启看似和谐，内部早已支离破碎，各有自己的一支小势力。</p>

“有，问你几时能死。”</p>

语气中显然还带着几分怨毒的味道，分明是对方才的“寂寞难耐”带着情绪。</p>

聂仙收回眸子，感受着清风拂过，只觉得周围都凉了几分。</p>

“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的等着本殿死？”</p>

语气中浓浓的威胁成分，终究是让聂仙瑟缩了一下脖颈，“仙儿哪儿敢盼着您死，仙儿还盼着四郎护一生呢……”</p>

“这话还算能听。”姬风冥冷嗤一声，终究是挪了一下她身边的木凳，坐了下去，“不过，今日在大殿上，聂见远得到了姬风亦的兵权。”</p>

聂仙心下一紧，“不是我！”</p>

明明是盛夏的天，聂仙却觉得浑身冰冷，得到兵权，意味着是姬风亦自愿交给他的，如今姬风亦如此听她的话，自然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她。</p>

“他口口声声喊你娘亲，对你言听计从，你说，本殿该怎么相信你？”</p>

姬风冥望着地上的树影摇曳，眸子里冰冷彻骨。</p>

“不对，今日三殿下一直在太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大殿上？”</p>

“可今日聂见远也没有来上朝。”</p>

聂仙一楞，眼底有几分疑惑，“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接手了兵权。”</p>

“薛将军今日禀明，早在前日，他麾下的兵力已经隶属聂见远了，是姬风亦亲手交给见远的，他在场。”</p>

姬风冥说的不咸不淡，可聂仙却偏偏是生出几分冷意来，“那对父女果然是一丘之貉……”</p>

“哄骗？”姬风冥听她那若有若无的感叹，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嘲讽，“你当日若不是将他带去聂府，哪里生出这许多的事端？”</p>

闻言，聂仙只觉得有几分委屈，“可那日我若不回聂府，皇宫这边根本就瞒不住，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p>

“本殿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事既然已成了定局，本殿也不想再追究，聂见远也美其名曰，替心智不全的三皇兄暂管，那么，若是三皇兄有痊愈的机会，便有挽回的余地。”</p>

聂仙心下一凉，“你这话什么意思？”</p>

“本殿需要用你的血，将他养好。”</p>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聂仙的心寒到了骨子里，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方才那悠然的模样不复存在，“若是无用呢？”</p>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中的是七绝，而七绝的解药，便是你的血，不是吗？”</p>

姬风冥起身，漆黑的身影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却不再看她，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p>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他不知道心中那股郁结之气从何而来，只觉得有些不适，便快步离开了。</p>

夏日的骄阳随着他远去的身影，显得愈发的朦胧了。</p>

“曾几何时……”</p>

聂仙终究是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口一疼，那四个字却随着那阵清风飘散了。</p>

掏出怀中那染了血的瓶子，只觉得有些可笑至极。</p>

“娘娘，殿下这是怎么了？”白灵端着刚刚切好的果子走来，却只见姬风冥沉了一张脸往书房去了，又见聂仙一脸凄然，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疏远了许多。</p>

“白灵，你说，他想救的人，我该不该救？”</p>

声音里有几分悲凉，几分卑微，树上投下的阴影，也随着她的声音晃了晃。</p>

“谁啊？”</p>

“三殿下。”</p>

白灵楞了一瞬，而后才将那果盘子递到聂仙跟前，“三殿下于四殿下有恩，自是要多照顾一些，娘娘既是有救他办法，为何不替四殿下将这恩情还了便是？”</p>

“还了？说的轻巧。”聂仙拈了一块果子，塞入嘴中，那酸涩的感觉好似蔓延到了心头，“这药就交给你了。”</p>

说罢，那瓶药便到了那果盘中。</p>

白灵眸子闪了闪，将盘子放置在一旁，打开嗅了嗅，眉头皱起，“白灵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p>

“问吧，在我这里没什么不能问的。”但是愿不愿意说就是她的事了。</p>

“白灵一直觉得这药中有一丝丝的血腥味……”</p>

“白颜的药一直都稀奇古怪的。”</p>

“可明明已经开了药方了，为何这药独独要悄悄放？”</p>

盯着白灵疑惑的模样，聂仙只觉得青灵比她聪明多了，“你觉得你们殿下那么多疑，不会去查那药渣子吗？”</p>

“……也是，可为何不能让殿下知晓他并没有好？”</p>

聂仙眸子闪了闪，无奈地看她一眼，便不再答话，兀自闭上了眸子假寐。</p>

白灵狐疑地瞧了她一瞬，终究是没有再问。</p>

书房里的姬风冥盯着满桌的奏章，只觉得满眼都是聂仙那凄然的眸子，索性将手中的奏章一丢，往门外走去。</p>

“殿下，您的药……”</p>

卓云才进门，便被姬风冥这模样吓了一跳，端着药碗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白灵交代一定要让殿下喝下的。</p>

听到卓云的话，姬风冥终究是回头将那药碗端起，一饮而尽。</p>

那淡淡的血香弥漫在口中，格外熟悉。</p>

随即眉头皱起，“这是谁配的药？”</p>

“这不是殿下您带回来的方子吗？”卓云被他这么一问，嗅了嗅那空碗，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p>

姬风冥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这才察觉方才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这药里分明有聂仙的血香味。</p>

为何要在药中放血？姬风冥知道这血有压制他狂性的作用，可如今他并没有要发作的迹象，聂仙这是要做什么？</p>

“将那药炉子送去太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p>

说罢，姬风冥便快步离开了。</p>

卓云嘴角扯了一扯，还真被白灵说准了，他们殿下这多疑的性子，还真是谁都信不过。</p>

可卓云哪里知道，白灵这话，是从聂仙那儿搬来的。</p>

姬风冥一路走到那已经烧成灰烬的逍遥殿，烈日下，那逍遥殿散发着烧焦的气息。</p>

模糊的画面闪过，聂仙那张妖冶的容颜好似在火中若隐若现。</p>

他明明记得聂仙在这火中也救过自己，却是终究是想不起来当时的画面。</p>

依稀记得，聂仙在火光中笑的眉眼弯弯。</p>

“第二条命了！”</p>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p>

心中好似有个角落被撕了开来，头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p>

终究是抵不过那疼痛，姬风冥蜷缩着身子蹲在姬逍遥殿前，冷汗淋漓。</p>

“四郎，别想了，仙儿带你去北溟，好不好……”</p>

肩上被一只素手抚上，聂仙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好似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p>

姬风冥抬首望着她，有几分祈求的味道，那么无助和凄凉，“告诉本殿，到底发生了什么？”</p>

他知道聂仙不会告诉他，却依然有些期望，卓影、青灵不知所踪，卓云和白灵终日里神神秘秘的，这让他很不安。</p>

尤其是西辞的一番话，让他觉得他正在被所有人欺骗。</p>

“你跟我去北溟，我就告诉你，行吗？”</p>

聂仙一路跟着他出来，就是怕他出事。</p>

白颜曾交代，姬风冥一旦情绪不稳定，就有可能影响到蛊虫的沉睡，很有可能提前让蛊虫醒过来。</p>

姬风冥本就生性多疑，这几日临风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让他觉得不对劲，自然情绪就极不稳定。</p>

“为什么要去北溟，你同白灵他们究竟瞒着本殿什么？为什么卓影会同青灵一同失踪？你是不是对他们做了什么？”</p>

陡然，姬风冥好似眸子又有些泛红，单手成爪，就要朝聂仙的脖子抓去。</p>

聂仙猛地推开几步，站稳身子，眼中的担忧愈是深了，“他们跟着你多年，定是不会害你的！”</p>

可姬风冥好似听不进去劝告，那眸子里的血色愈是浓烈了，疯了似得朝聂仙扑来。</p>

聂仙想起白颜的话，只觉得这番躁动定然会惹的那蛊虫醒来，心下一狠，学着白颜翻身便将银针扎入姬风冥的头顶穴上。</p>

霎时，姬风冥陡然像是被点了定穴一般，一动也不动，直挺挺的站在了废墟中央。</p>

身后的聂仙四下张望了一番，还好这逍遥殿还是一座废墟，无人来此处闲逛，手中的银针微微颤抖，好似姬风冥体内的那股狂性又要将那银针逼出。</p>

聂仙心下一凉，生怕制不住姬风冥，心下一狠，拔下银针，旋身绕到姬风冥身前，咬破了舌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他的唇。</p>

毫不意外的，姬风冥无意识地吞噬着聂仙口中的血香，柔软的触感让姬风冥愈是疯狂地掠夺。</p>

聂仙只觉得舌尖有些发麻，可双眸紧闭的姬风冥却好似无法餍足一般，索取着那令他疯狂的味道。</p>

不过半晌，聂仙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姬风冥半睁着眸子，有些迷离，可那血色已经褪去。</p>

聂仙生怕在这里发生千湖洞里的那番情景，猛地一把推开了姬风冥，盯着还有些愣神的他，大口喘着粗气。</p>

“无耻。”</p>

随着一个踉跄，姬风冥的眸子逐渐恢复了清明，见聂仙红着脸蛋喘气的模样，终究是淡淡地丢出两个字，让聂仙有些发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