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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书生虽大多寒酸,但在文房四宝上却有些痴迷,宁愿少食一餐,也要攒了银子好买上好的笔墨纸砚。</p>
故而这伙计也不歧视芸娘,只看她盯着各色纸张,面露迟疑不定的神色,便上前温和道:“你家主子嘱咐你买麻纸、宣纸、瓷青纸还是洒金纸?”</p>
芸娘何时听过这许多纸,她不过是想随意买两张纸画图册用啊!</p>
那伙计便诱导她:“你家主子是打算写字、作画、抄经抑或封书皮?写字用麻纸、画画有宣纸、抄经用磁青纸、封书皮用洒金纸。除此之外还有蜡笺纸。你细细想一想,你主子究竟是如何嘱咐于你的?”</p>
这时便听他处有人喊了句什么,伙计便急急跑开。</p>
不过片刻便听到有人大声呵斥的声音,扰得书斋内众人不由纷纷抬眼去瞧。</p>
芸娘听了半响,却是方才那位伙计先前在进货点收时,被人恶意掉了包,原本铺子是要进某种纸张,等卖出去被客人找上门才发现,那些纸竟是好坏掺半,上了个大当。</p>
那伙计此时垮着一张脸,如丧考妣,被掌柜骂的抬不起头。</p>
芸娘探头过去瞧,那被鉴定为劣质的纸张,虽然洁白如雪,触之柔软,可其上有个墨点,已经向四周大大的晕染开,竟是半分不能在其上写字。</p>
芸娘心中一动,向那掌柜问道:“这般纸张可还能卖的出去?”</p>
掌柜气道:“卖给谁都是砸自家招牌,放在仓库又占地方……”</p>
芸娘立刻道:“是啊是啊,掌柜说的有理,赚大钱之人一定要‘断舍离’,千万别保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物。”</p>
那掌柜诧异的瞥了一眼这极有慧根的女童,只低头片刻,便叹一口气,开始慢吞吞的收拾起散落的纸张来。</p>
芸娘便即刻装模作样道:“哎呀,竟然忘记主子吩咐的究竟是哪种纸张,只好回去再问上一问。”</p>
她出了书斋,只略略走了几步,便躲在一旁,打算等铺子掌柜将这些纸张扔出来,她便来个见者有份,不花一文钱搬一堆回去。</p>
渐渐西斜的日头依旧有些毒辣,芸娘被晒的脸色赤红,正巧边上便是个卖绣品的铺子,门外支着把大布伞,她便躲进伞中歇凉。</p>
便听得绣品铺子里的伙计一人在自言自语:</p>
“三两?你这是想抢钱哇——”</p>
“就你这手艺,给一两都算多!”</p>
“不行不行,一两最多了,要不您去别家问问?”</p>
芸娘听着奇怪便探头去瞧,却是里间柜台内的伙计在与一位妇人讨价还价。</p>
那妇人衣着上打着大大的补丁却清洗的干净,发髻上不见一根金银簪子,只用一根桃木枝挽着头发。</p>
妇人背对着她,瞧不见长相,但发髻上已见银丝,想来也几近五旬。</p>
那伙计不停的压价,妇人便不停摆手,却没有丝毫的声音,约莫着是位哑妇。</p>
此时哑妇与伙计谈不拢价钱,便转身欲走,小二却又将哑妇喊回去,扣扣搜搜又加了二钱银子。</p>
芸娘好奇究竟是何绣品,不由便跨进铺子里,站在两人身旁伸了脖子去瞧。</p>
------题外话------</p>
为庆祝今天这个连环发的好日子(2018年8月8日),作者决定今日双更。第二更将在下午六点。欢迎关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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