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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禾兀自猜测着，红衣女子却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p>
“你不该来这里。”</p>
“母子连心，我想你想了十六年！十六年，只换来这么一句话？”莫君红了眼，神色间满是不甘与悲伤。</p>
原来真的是莫君的母亲。莫禾抿抿嘴，没敢插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p>
“你我的母子之情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断了。如今我只是玉衡宗的仙士道涟，尘间诸多情缘皆已舍弃，你于我，只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红衣女子背过身去，眼神平静，毫无波澜。</p>
真是个狠心的母亲。莫禾想着，看向莫君，只见他眼睛湿润，眉头深锁，愤怒之情溢于言表。</p>
果然，下一秒，莫君勃然大怒：“你说断了便断了！？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十六年前我不过两岁，不能言语，没有选择的权利。现在我十八了，我告诉你，断不了！”</p>
“断不了也得断！”红衣女子蓦然转身，眼神空洞，没有半分情感：“十六年前的叶忻莲已经死了！在她双手沾满师兄弟鲜血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灰飞烟灭，不留渣滓。现在留着的只是一副人肉躯壳，她叫道涟，生为玉衡宗的人，死为玉衡宗的鬼，一生只为玉衡宗谋利，与长平王家无办点瓜葛。”</p>
从她口中亲耳听到事情真相，莫君终于寒了心。</p>
“十六年前，果然是你们自导自演一出雪怪戏码！屠了自家几十名师兄弟，只为换取几段紫玉藕？简直丧心病狂！”莫君说着，口中冷笑：“几年前，我在翰云宗的藏书阁翻到当年魔族大战玉衡宗阵亡名单，上面赫然有你的道号，我还以为你是受害者，一门心思想着来给你报仇。结果呢，”</p>
莫君仰天长笑，心已是痛到极点：“你是刽子手！戕害同门的刽子手！刽子手！呵呵，刽子手……”</p>
莫君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后退，似是想着离母亲远一点，便会离那真相远一点。</p>
叶忻莲站在原地，目光悲哀，却未言一声。</p>
真相远远比猜测更加残忍。换做是谁，都无法相信生育自己的母亲会是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莫禾了解莫君的心思，就像她曾经一直怜悯师傅师母，心爱的女儿身患重病却无能为力。她甚至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出息了一定要寻遍天下草药，换取莫竹健康。</p>
谁知呢，人家早已把你当成药引子，自以为的养育之恩，只不过是因为养肥了才能达到最好的药效。</p>
莫禾轻轻握住莫君的手，柔软的触感使他心中一暖，停下了脚步。</p>
“莫君师兄，无论如何，请你振作起来。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相信伯母跟你一般，一定也是性情中人，她这么做，定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何不问个清楚？”莫禾柔声安慰道，温和的眼睛看向叶忻莲：“伯母，我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母子二人好不容易相见，何不把话说清楚，没有必要一开口就把话说绝，母子连心，哪是说断就能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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