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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脸色微微一冷，“他张怀素此番倒也机智……让老夫想想，他应该是对你说，那是红叶观和张小国的私下行为，他早期不知道这事对吧？”</p>
叶梦得道：“学生认为张怀素这话真实性偏高，否则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主动求见恩相。最大可能，是张子文张康国进行栽赃。只看张康国当时对待张步帅的作为如此不讲究，就存在这样的可能。”</p>
蔡京微微一笑，“你还年轻。你不了解张康国，也不了解张怀素。所以你判断这些事是偏颇的，还根据你性格掺杂了个人情绪。”</p>
叶梦得有些不以为然。</p>
蔡京道：“一百多战略武器失踪，这事绝不可能是某一人作为，必须是一条黑幕。你想一想，到底要有多少人失职，才能发生这样的事。所以这必然是一大群人被惯坏宠坏了的背景下发生的。张康国入京不长，上任枢密院更是初来乍到，京畿事务上一定程度被老夫麾下的宋乔年架空。所以不是老夫贬低他，以他张康国的为人和能力，他就是想做这事也办不到。”</p>
“反之，大家都对张怀素放松警惕，以为他山野之人上不了台面？结果呢，总总迹象看他翅膀硬了，有疑似的《百官见闻录》捏在手里。这基本是谁碰谁死的东西但他就敢碰。老夫估摸着，胆识到了他张怀素的地步，既然已经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由此走上不归路，换老夫是他，会不会考虑到有朝一日需要自保，于是弄一批能在京城翻天的战略武器呢？”</p>
“这……“</p>
但叶梦得不想把张子文张康国放在清白的立场上去思考，岔开道：“恩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既然有这批神臂弓的消息，咱们必须出手了。不论这批神臂弓因何而消失，不论是他张康国还是张怀素的手笔，总之必须找到并控制在我们手里。否则不论政治上还京畿安全上，没有谁是安全的！”</p>
蔡京神色古怪的注视了他顷刻，导致叶梦得有些尴尬的偏开了目光。</p>
蔡京这才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在老夫层面上，不太关心这批神臂弓是谁的手笔，看需要看形势，它可以张康国栽赃，也可以是张怀素谋反。从感情上讲张康国是文人士大夫，老夫更愿意和他在规则内过招。而那张怀素是个不讲规则的亡命徒，张怀素必须死，迟早的，但要讲契机。”</p>
“于是现在的关键点要立足于找到、并控制这批神臂弓。控制了京畿就安全，那时老夫进可攻退可守，怎么说都有理。但若拿不到神臂弓，那就谁也不安全，包括皇帝和老夫在内。对此你有何看法？”</p>
蔡京说完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他。</p>
叶梦得考虑了一下道，“不能迟疑，需要立即调军入城。”</p>
蔡京漫不经心的看看花草，又浇水一下，“你把细则说说看？”</p>
叶梦得胸有成竹的道，“既然张子文那小贼敢丧心病狂的调边军进京搞事，咱们需要以兵部校阅、以我户部转运交接物资之名誉，立即调厢军入城，然后以看到暴乱为由进行干涉。不过，这需要相公亲笔授权！”</p>
这一时期厢军被划归中书门下系列，而不是枢密系列。厢军自来也不敏感，通常多与民事挂钩，宽容性很大，调遣和部署厢军的指标卡的宽松。但禁军卡的很严。</p>
叶梦得不嫌事大的提议，意味着大宋的“府院之争”即将开始，这场龙争虎斗会扩大化。</p>
但蔡京只是略一考虑后便道，“就这么办，你叶梦得为门下特使，全权协调此番户部兵部事宜。”</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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