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慕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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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卫皇后在心里冷笑，什么黑龙聚气，不过是术士们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想必他们还会再编出另外一种说法来圆回去，实在可笑。</p>

天孤和尚、天伤行者和替身僧无为也自偏殿赶来，轮流抱着新生的公主，为她赐福。岳骏德又适时来到昭阳殿，先是报了婵羽的平安，然后请示赢骢给新生的公主取名。</p>

赢骢看了看襁褓中瘦弱如猫的次女，露出一丝怜爱的笑容：“皇室自来有以月份别名为公主命名的习俗，这孩子生于十二月，应是暮冬之月，但这个‘暮’字有事之将尽之意，用做名字不美，便改为思慕的慕字吧。”</p>

取完名字，赢骢便照例进产房安抚了一番薛夫人，又下旨依礼赏赐，卫皇后则在外殿安排前来陪产的媵妾们都各回各殿，安排完毕，已过了鸡鸣时。</p>

卫皇后觉得自己的勇气又一瞬间充盈了身体，宫人为她推开昭阳殿殿门，寒夜的风让她神智清明，卫皇后迎着寒霜，大步迈入这凄凉的冬夜。</p>

回到椒房殿，卫皇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婵羽，她正沉沉的睡着，小脸瘦了一圈。瑚琏一直在旁侍奉，呈上一个精美的长匣，说是陛下赐予公主一双鎏金白银避毒筷，卫皇后点点头，命她收好。看着瑚琏苗条婀娜的身影井井有条地将长匣收起，卫皇后随手把桌上那副浸泡了砒霜水、害婵羽中毒的木筷投进燎炉，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p>

卫皇后接过瑚琏斟来的茶：“梅列应该教了你不少东西，让你在宫里能够活下去的本事。她把你教的很好。”</p>

瑚琏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扇覆盖在她琥珀色的眸子上：“师父托人教我识字，瑚琏才有幸侍奉公主。”</p>

“我说的不是这个，”卫皇后抬抬眼皮，“但有句话你说的很对，不是每个人都有福分侍奉公主。以后公主的一饮一食，你都必须先尝过，明白了吗？”</p>

瑚琏点头：“唯。”</p>

打发瑚琏去休息后，卫皇后突然觉得疲惫，只是依然毫无睡意，婵羽给她力量，无论何时都必须打起精神来，她的孩子还需要她来保护。</p>

“母后——”</p>

卫皇后回头，穿着寝衣的赢澈正倚在门边。</p>

卫皇后忙招手唤他：“快进来，别冻着，不然你又该咳嗽了。”</p>

男孩小跑过来，脱鞋上榻，卫皇后拉过另一床被子给儿子披在身上。</p>

“婵羽她没事了吗？”阿澈眨着他的大眼睛问。每当他说话，他脸颊上那对深深的酒窝总是若隐若现。</p>

“太医说她不会有事了。”卫皇后温声道。</p>

赢澈沉默半晌，突然说：“母后，我知道是谁下的毒。”</p>

卫皇后神色诧异。</p>

赢澈便把自己那日如何同瑚琏一起误入天禄阁密道，又如何一墙之隔听见无为和贾美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p>

赢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无为说‘公子净虽无我的名姓，但却有我的血脉’，虽然贾美人否认了。但阿净他不是父皇的儿子。”</p>

赢澈的话当然引起了卫皇后的重视，贾美人经常去栖云寺祈福，自己一直都没有上心；贾美人当年被召幸后，宣宗亲自派人把她送到城郊寺庙，若非她一个月后被查出怀有身孕，则永无回宫的机会。而无为就是在贾美人回宫不久后进宫的。</p>

但若说公子净是贾美人和无为私通所生，卫皇后是不信的，也无人会信。且不说三个孩子中，公子净和陛下长得最为肖似，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那无为是自幼便被寻来做替身僧的，早早的净了身，一直放在国寺大青龙寺中教养，直到陛下亲政后才进宫修行。</p>

卫皇后很确定公子净是陛下亲生的。</p>

她正色道：“无为是个太监，你就算再不喜欢公子净，他也是你的兄弟。”</p>

赢澈露出惊讶而又疑惑的表情，卫皇后哄他睡了。</p>

反倒是卫皇后睡不着了，无为和贾美人是什么关系？他们在密谋什么呢？</p>

【注1】大概就是产钳这样的东西，虽然我知道产钳不是中国人也不是秦朝发明的，但是为了剧情服务，这算是个硬设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