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月楼静远作俗对 国公府柳依两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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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远道：“我腰间腰间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p>

士炜道：“我喜她头上头上斜插一枝带露的嫩海棠。”</p>

静远道：“她怕我腰间腰间倒挂半截连毛的老山药。”</p>

此时众人再难忍住，俱前俯后仰，哈哈大笑；那士炜面如土色，正欲强以他言说之，忽有一人，大声道：“你这低俗之言，怎对得上士公子高雅之语？士公子尊贵之身，何必与此人相比？快快随老身而走，我们姑娘还等着你哩！”</p>

众人视之，此人乃“水月楼”掌柜也；士炜听其言，急忙随其而行，却阴使人察静远之底细；掌柜又私谓静远道：“钰哥儿，你方才之举，果然厉害！且好生在此说书，此人我来应付。”</p>

待士炜走后，众人大赞静远不已，其中玩笑之言，逗趣之举，某暂且不表。</p>

却说士炜于温柔乡中，翻云覆雨，一夜果然转瞬即逝；来日早早收拾行装，往茂国公府而去。</p>

此时，柳依正于前厅之中独饮冷酒，心里寻思道：“亏我昨天许多眼泪儿，却被士公搅和了；也不知爹爹此时身体如何？静修之诗词，父亲看完，有无作用？”其方想至此，又复饮数杯，沉默不语，不知所思何事。</p>

忽左右报道：“士候之子，士炜求见，现已至门外。”</p>

未及下人说完，士炜便大步而入，如于自家一般，柳依听其脚步之声，忙面露悲戚之色，隐隐落泪，低头不语。</p>

士炜见柳依此景，佯安慰道：“柳依表妹，舅舅或许无恙，何故如此伤心，独饮冷酒？来！来！来！我且与表妹喝几杯。”</p>

柳依佯做大惊之状，慌道：“妾身方才只顾思父亲牢狱之苦，不觉落泪，不知士公子前来，有失远迎，望请恕罪。”遂吩咐左右置盏看酒，引士炜上座，不提。</p>

士炜叹道：“表哥我实想助你，奈何家父之言，颇有道理，亦不可忤逆；方才见表妹如此悲戚羸弱，我心中亦在滴血！”说罢，以手捂心，似作痛苦之状，将身前之酒一饮而尽。</p>

柳依泣道：“士公之言，却有道理，妾身如今唯有听天由命，但望上苍保佑父亲而已。”</p>

士炜佯做欲言又止之状，忽道：“表妹，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p>

柳依忙道：“士公子，但说无妨。”</p>

士炜即道：“柳依表妹，我爹爹昨日之言，其意乃是：惧怕因舅舅之案而牵扯全家，故而不敢相助。”</p>

柳依点头道：“公子之言，妾身昨日已然明白，亦明士公之苦也。”</p>

士炜急忙道：“柳依表妹，我下面此言，万万莫要说与家父，若家父知之，我必当皮开肉绽！”其又转犹豫之色，缓缓而道：“家父所虑者：乃惧怕因舅舅之案而牵扯全家，倘若你我此时为一家：你父即吾父，你父之案亦为吾父之案，已然牵连，则我父亲为保住全家，别无他法，必然死力相助国公。”</p>

柳依听完，心中一愣，须臾即明士炜言外之意，但仍作疑惑之色道：“如今，你我两家亦有亲缘，何故如此言说？”</p>

士炜叹道：“我两家祖上虽有姻亲，然却距今甚远，故无所用；为今之计，只望表妹不嫌我丑陋，下嫁于我，方能让我爹爹全力相救国公。”</p>

其转而又面露痛苦之色，若其蒙受巨大委屈一般，谓柳依道：“我爹爹平生谨小慎微，必不让我娶你；若我俩有夫妻之实，木已成舟，则我爹爹必会顾及候府之颜面，虽会将我乱打一通，却定会让我前来提亲，到时，你我两家即为一体，家父不得不全力相助。”</p>

柳依早知士炜会出如此之言，故而心中已有准备，却面露羞涩之状道：“如今，或许亦唯有士公子此计方能行之，只是妾身从来没寻思过男女之事，未免唐突；况且此终生大事，万一世人知妾身婚前便行男女之事，又怎生看我？妾身又当以何自处？士公子可否容妾身半月时间，细细思量，再容答复。”</p>

士炜何曾见柳依羞涩之景？不禁情迷意乱，想入非非，心中念道：“爹爹计策果然妙啊！真真是一举而两得；柳依表妹何曾这样失态过？莫说半月？就是一年，爹爹说那茂老头也难出牢狱，不过，要想万无一失，静修偷送家书之事，我不可不防，今日此间事了，便将其事诉与刑部。”</p>

其想至此，佯作关切之色，谓柳依道：“不急，不急，表妹之思，表妹之苦，我心中亦是明白，只愿表妹莫要伤坏了身子，好生和舅母说之，慢慢权衡，我半月之后自会再来府上。”遂起身告辞，中客套之言，虚假之话，某暂且不表。</p>

及出茂国公府，忽有下人前来与其言道，昨日与其相对之人乃静修之兄——静远也；遂将静远之底细，细细说之。</p>

士炜听罢，大怒，心里念道：“你们俩小子真是合起来羞辱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俄而，其忽抚掌大笑，念道：“妙极！妙极！真真是老天助我，我只需将静修偷送书信之事诉与刑部，中再如此如此而言，便可那两小子共付于狱中。”</p>

士炜方想至此，便催左右急驾马车，直奔刑部而去；及至刑部，左右皂隶见是候府公子求见，不敢怠慢，一面急谴人报至刑部有司，一面忙邀其至府衙大堂之中。</p>

及至府衙大堂，士炜即将方才所想之言，诉与刑部有司；有司得言，即书公文，命左右赍文至盛仁家，按律缉拿静远、静修。</p>

正是：</p>

虚言巧语为哪般？</p>

富贵功成又如何？</p>

只因当初一片纸，</p>

致使兄弟遭坎坷。</p>

毕竟士炜如何言说；静远、静修下场如何，且率臣听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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