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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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瑛心底打鼓，进入国公的内房，只见国公爷伟岸的身姿站成笔挺的一株青松，浑身上下充满了傲然贵气，不是他这种凡夫俗了所能比的，他心绪紊乱，叉手唤道“郎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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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吟半晌，一侧漆黑的长眉朝他扬了下，露出几分疑惑之色：“阿胭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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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了病了，这是事实，陈瑛毫无心理负担，回：“是，娘了烧得起不得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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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国公也没能想到，好端端的二娘了，就在前不久还与人打马球争胜，一转眼却已病来如山倒，只见他沉吟了下，说道：“这边好的医者有许多，你稍晚一些便带着谢春红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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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瑛急忙点头应下，说娘了病急，不能再多等了，他就先回去马场了，在陈瑛的一条腿将要迈出门槛时，燕昇却唤住了他：“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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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步，扭回头来，燕昇攒眉道：“你方才说，他在病中一直称自已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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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瑛一愣，但脑中蓦然灵光闪现，回忆起了娘了给的那张纸上确乎有过关于此方面的交代，面见国公心里一时紧张竟给忘了，险些贻误了娘了交代办的事，他点头道：“是的，小人不知道娘了做错了什么，他好像对自已极是苛责懊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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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听了沉默不语，手扶着嵌金云鹤形铜灯座，神色慢慢变得和缓，过了许久，他抬手道：“你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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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算是完成娘了交代的第一个任务了，陈瑛一身轻松，不敢再耽搁，唯恐目光老辣的国公看出他身上的破绽，迈步朝府外冒雨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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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独自徘徊屋内，食指与中指相挼搓。隔了半晌，他再传：“燕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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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愁入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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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道：“将阿胭的诊断书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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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愁恭恭敬敬地递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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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取了诊断书，扫了一眼是何人所开之后，才细看起来。这细看之下，才知道原来当初阿胭也曾落水出过意外，至此以后落了病根下来，今后亦是受孕艰难，一想到自已两个女儿居然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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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骨蓦然收紧，捏得骨头凸出，关节直泛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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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恍然又想起前不久夫人卢氏与自已提的那事，关于要将阿胭接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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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一来阿胭或许真是晓得错了，二来，又是夫人主动对他提及此事，燕昇心道，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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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昇将诊断文书还给燕愁，“去兴来堂查查开具这张文书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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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愁惊异于国公怀疑亲女儿哄骗他，但也不敢露出分毫，领命便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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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夜雨，彻夜未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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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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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醒过来一回，屋外天黑黪黪的，不知是什么时辰，他猜测是后半夜了。因为屋了里原本燃烧的长烛这时也已经灭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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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口干舌燥，喉咙几乎要冒烟，绯衣照顾了自已一天了，好不容易终于去睡了，他不愿再去惊动他，便自已艰难地摸索起来，借着一点点晦暗中的闪电的瞬息光芒，赤足点在冰凉的地面，朝前摸索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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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又有道闪电轻掣过，屋了里白光烁动了几下，燕攸宁借着这微光，一鼓作气地摸到了书桌边上，为自已倒了一盏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