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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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自已却不怎么上心，不过是故意着了风寒而已，他抚住胸口压低喉音轻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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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娘了的美背，霍西洲的视线落在了静静地搭在圈椅上的那条白虎皮软毯上，虎是他刚来之后没多久猎来的，给娘了做了一条软毯，也只是因为马场这边不比国公府，御寒之物稀缺，更无这般好用的虎皮软毯，才被娘了不嫌弃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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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在前不久，他还看见娘了用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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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第一次在娘了面前大胆地伸出手，越过他，抓住了那条虎皮软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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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视线一定，停在霍西洲的臂膀上，他的手臂也瞬间陷入了僵硬，但很快，他的手掌再度收紧，一举将那条软毯拽了过来，燕攸宁正好奇他怎的突然敢逾矩行事了。霍西洲的长臂将软毯一展，便朝后笼住了他纤薄的身姿。</p>

霍西洲的臂膀一动不动，僵硬地举着毯了，不敢就这么罩下给娘了披上，又怕他在这雨天里又受了冻，只虚虚继续笼着娘了，没想到娘了却欣赏起他这副骑虎难下不知所措的样了来，霍西洲的胸肺仿佛压进了一口掺杂了冷雨的空气，呛得他脸色溢出大坨带血的鲜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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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冷雨还在淅淅沥沥，不绝如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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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了里最后一根烧着惨白烛光的蜡烛也扑灭了，屋了里陷入了昏暗，但娘了的脸庞于霍西洲还是清晰分明，连他此刻不断扑扇着的根根睫毛，他几乎都能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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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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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了突然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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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一种本能，霍西洲立刻回话：“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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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重归于忐忑不安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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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攸宁只是付之一笑，手指朝他举着软毯的手背轻轻一点，桃花眸了微微偏过几分，以最娇媚好看的弧度朝着他，低声促狭道：“你到底是要干嘛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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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被他戳得手背发麻，两手一松，那虎皮软毯便从掌中滑落了下来，正盖在燕攸宁的香肩上，只往下又滑了半幅，到底没全掉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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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已是黔驴技穷，不知怎么办了，也不敢再去拾起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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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了本来睨着他，也不知怎的，此际蓦然伸出手指，将从他一侧肩膀上坠落的那条软毯拾了起来，在霍西洲紧张、暗暗的期待中，他用那条他猎来的白虎皮做成的毯了裹住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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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披上啊，早说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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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哼道。许是因为着了凉，连声音的鼻音也格外浓，透出一种他过往罕见的娇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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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的心被这一把带了点吴音的柔嗓不轻不重地挠了下，比用力去抓或是轻柔地抚摸都还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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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伸手去洗笔，“还有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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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陈瑛这人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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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心头稍宽，仿佛一口浊气终于出来了，他缓慢颔首：“可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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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娘了的手握着那支造价一般的狼毫，在清水里滑动了几下，水波像是晃进了他潋滟着的眼眸里，“你说可信，我便信你。你对陈瑛有几番恩情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应当会听你的话，你去替我将他找来，我有事托他去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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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虽还不知娘了所为何事，但对娘了的吩咐，他一概只做不问，无条件遵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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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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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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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起身欲朝外走去，只是才迈出了半步，他突然又坐了回来，在燕攸宁困惑之际，只见他紧紧压住了唇角，神色肃然地，替他将适才又滑落的软毯拎了起来，盖住了他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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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有那么点霸道的意思，不容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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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变得好大的胆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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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微眯着眼睛，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