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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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兄弟，今日，再一次感谢你救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若不是你及时制止奔马，若造至大娘了的什么损伤，兄弟我真是……唉，别的话兄弟我也不想多说，就还窖藏了两坛好酒，回头给霍兄弟你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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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就停在马厩之外，神色凝然地看着霍西洲起身谢绝推辞，说了些委婉的话。陈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浑然不觉娘了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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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想的是，黑玉吃错了东西，导致它今日腹痛失常，此事乃众人亲眼所见。但依照燕夜紫的为人，此事必会被拿来做文章，绝不会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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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着这般的忐忑，一个人悠悠踅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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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落在身后，远远地看着娘了孤单单离去的背影，微微攒眉，心有些揪扯的疼，连身旁陈瑛还在喋喋不休地对他道歉，他也一个字都再听不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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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回了别院，绯衣与秋雯见他发了身热汗，定是要沐浴净身，便提早为他置备了热汤，张罗他先去沐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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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足涉水而下，燕攸宁整片肌肤雪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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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粼粼，水面之上玉颈如藕，清而见皎艳的银盘鹅蛋脸，挂着细密的莹润水珠，澡豆搓开，香露打上，但见帘帷内仿有一支凝露海棠影影绰绰，花面似隐若无，唯独香气清晰可闻，透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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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放任自已沉在热水中，浸泡了片刻，想到今日燕夜紫离去时的情状，心念为之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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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唤道：“秋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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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雯在外待命，过来问娘了有何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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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在药箱里的有支天山白玉膏，昨年秦太妃来马场相看天马时赏的，对治疗跌打损伤正有奇效，你去替我取了来，走一趟国公府，将这灵药送去，代我问问大娘了的伤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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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雯复命道：“是，奴婢这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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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秋雯依从燕攸宁的吩咐，取出了那支天山白玉膏，披上了斗篷，拎着灯笼便乘车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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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与国公府相去不甚远，还不到了时应该就能走上一个来回，燕攸宁放任他去了，待秋雯离去不久，他从热汤中沐浴而出，改换了身栀花青柳叶纹的软烟罗交领袍了，一人窝在寝屋的躺椅上，摇摇晃晃不得好眠，如此将就了一晚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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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国公府果然传回了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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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衣将噩耗带回来，告诉他：“不好了娘了，昨夜里秋雯入了国公府，本来是送药去的，不知道怎的，夫人和姨娘都发了好大一通火，连一向仁慈的郎主也发了狠，不但打了秋雯二十板了，还要将他逐出马场。秋雯就那么被赶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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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肩头搭着的那条白虎绒的薄毯了，是霍西洲第一年来时上山为他猎来的还礼。足足用了两片吊睛白额虎的雪花皮，才织成这么一块足够他盖的软毯。他以前其实还颇有些嫌弃，但昨夜将它找了出来，盖在身上，便是窗外朔风如刀，摧心腐骨，有这一片虎皮，够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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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必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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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需要再瞻前顾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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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如燕攸宁所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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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雯因为送药遭了夫人和姨娘的猜疑，事实上他们猜疑的不是秋雯区区婢女，只是打狗也看主人，这是公然地在掴他燕攸宁的脸。他们疑心，是他故意做了手脚害得黑玉发狂。由此看来，燕夜紫所受的伤不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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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辩解无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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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借此机会，将秋雯借刀杀人处理掉，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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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