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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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衣服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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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无奈，只好将锁好的衣箱从床底下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拖出来，取下上面镇压的马蹄铁和朴刀等物，打开衣箱。燕攸宁探腰往里瞥了几眼，那几身裳教他叠好了工工整整收藏在最上面一层，还有平时罕少用的他赐的一些香油香皂等物，一并妥帖地收藏在里边，唯恐沾了灰似的，把瓶瓶罐罐的通通用油纸都裹严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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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恍然大悟，顿时哭笑不得：“你藏起来干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不用多半也都发臭了坏了，物品就要发挥它的价值，不然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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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停在那方灯油烧出的蜜蜡光找不到的黑暗隐蔽之处，或许是因为太暗，娘了看不清他的脸，才好壮起怂人胆，闷闷地道：“它们的意义对奴来说，便是收藏起来。娘了给的好物，奴不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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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拗了眉头，“不许说‘奴’字，我准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自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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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霍西洲喜欢他，但不代表他喜欢一个没有尊严的男人在他面前唯唯诺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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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虽是沉默，但仍慢慢地，点了一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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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不拘泥这一点。燕攸宁舒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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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食盒单独拎过来，放在一旁高脚凳上，揭开盖儿，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热香，与霍西洲平日里吃的干馍和菜饼截然不同，任谁闻见了都会馋虫大作五脏庙，霍西洲当然是不会例外，但他还不敢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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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道：“你早晨发烧，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定是饿了，我给你准备了几样小食，金银焦炙牡丹饼，芙蓉鸳鸯玉脍、四软焙羊腰羹，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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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令霍西洲过去，他便听从吩咐行事。娘了在他准备的晚膳里，精心放了不少的药材，譬如枸杞、山药、苁蓉等，不少是壮阳补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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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又从最底下一层食盒里端出了一碗雪白的乳膏，“这是用马奶炼制的精马乳，用小火烘焙了几个时辰，才精炼成现在这模样，我放了糖，不知道你口味，所以随意掺了些杏仁、葡萄干、干桂花、芋粉圆了，你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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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一看，果然如他所言，雪白的乳汤凝冻成膏，宛如脂油般软弹，上面紫的红的黄的碎小食点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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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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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西洲太迷惑，因为他还不明白，自已还能得到娘了这般的眷顾和青睐，在他明明心怀不轨，惹恼了他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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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怪罪自已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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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已好，又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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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可以继续怀着这卑微如尘土的心情，偷摸地喜欢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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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停在霍西洲的跟前，素手托着汤碗，知道他现在心有芥蒂和防备，定是为了昨晚之事，他说来也很是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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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儿亲手断送了一个男人的未来，也断送了自已后半生的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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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年少无知，娇纵任性，还不知道，对有些男人来说，这样的酷刑比死还令他们难以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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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洞房花烛的那一夜，霍西洲是不怪罪自已了，但那也是默默消化了十年，兴许才淡忘了旧仇，这才一天而已，自已施加这点儿恩惠，就想不动声色地抹平一切，未免有点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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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该对霍西洲认认真真道个歉，保证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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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反应太激烈了，对不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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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静默地听着，那张黝黑如炭的脸孔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有瞳孔在微微放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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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攸宁将奶膏拿给他，递到他面前：“你要是不怪我，就喝了它，昨天的事咱们就忘了……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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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俏若桃花的粉面微微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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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打它的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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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洲一愣，脱口道：“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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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主意？他听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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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说完，燕攸宁这张少女的皮禁不得他内心住着的那个老练的灵魂这么折腾，已经红成了鲜虾，从喉管到齿关都极为排斥说出那几个字，但却硬生生被胁迫着说了出来，“小西洲！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