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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浸良久,我恬淡地话到心中感悟。</p>
“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不损分毫,偏偏有些人要以偏激为轴,走最艰最险的路。你们英明神武的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易意气用事的短浅辈。”</p>
“当心祸从口出!”</p>
打住我的口无遮拦间,霍胜男神色紧张将四下观察了个遍,见无异状,才敢压着声调同我继续搭话。</p>
“我明白,你心里有自己的坚持和立场,理解同情间,并不代表我们会一味纵容。朝堂事,尤其是北燕和大历,听姐姐一句劝,有些事你越发掺和的深,越会适得其反,致事态恶化。”</p>
“如何置身事外?你教教我。”</p>
劝不解心惑,反勾起心中时时压制的魔。</p>
“我只知,若不有所行动,那就会一直成为有心人利用的由头。这个乱世不适合单纯的人生存,不争不算,只会被踩得头破血流。”</p>
霍胜男道:“打我你相识起,这样的话题便一直争执不下,我说服不了你,你亦改变不了我;两个处于不同立场的人,如今还能并肩一处畅怀人生,已是极不易;淳元,我只希望你在这节骨眼上,还是本本分分的做个看客,别再去搅动这滩浑水,因为谁都难。”</p>
嗤笑不觉出口,须臾审夺,我还问上霍胜男。</p>
“怕我再生事端?好比如当下这个当口?!”</p>
一阵不自然在霍胜男面上翻涌,调试再三,她倒是直言不讳。</p>
“对,刚不见你人,我就担心你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若无度一味试探王上的底线,你终有一日会翻船在自负中。”</p>
笑着,然无奈居多,不过我还是奉上一席交底话。</p>
“放心吧,今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观礼客,其他多余的事我不会做,也不会蠢到自毁出路。”</p>
“自毁出路?你——什么意思?!”</p>
想了想,眼下已是板上定钉的事,瞒着霍胜男亦无多大意义,还不如大方给她解个惑,至少能换得个真挚相待。</p>
我道:“从局势讲,眼下容玉意赴燕都与伪帝联姻,我求之不得。一桩临时起意的联姻,插足到北燕门阀势力割据中,你觉得是增强宋衍当下势力,还是削弱?”</p>
“这——”</p>
看霍胜男的反应,无疑换个角度点醒,更易看清楚当下局势利弊。</p>
“明白了吧?容舒玄执意走这步险棋,本来还有六成胜算,如今恐怕一半都玄。”</p>
她道:“怪不得相爷近来频频来书,要子陵极力劝阻这桩和亲,原来是这个原因。”</p>
听闻这细枝末节,我并不感意外:“我父亲他素来深谋远虑,岂看不透这一层弊?只可惜,他还是小瞧了容舒玄对你们霍家的忌惮,枉费苦心罢了。”</p>
霍家当下在大历的尴尬处境,霍胜男自然一清二楚,然抛开这些计较,她问得倒是十分中肯。</p>
她几分不解地向我求教上:“王上虽生性多疑,然绝不是个不智之君,既已知晓失大于得,王上为何还执意将端惠公主送去北燕和亲?”</p>
“你别忘了,容舒玄身为天子的同时,也是个重脸面的男人;这男人要真较劲不服输起来,就是你大历一竿子臣子性命相逼,也拉不转他的倔脑袋。”</p>
回首相视间,见霍胜男仍有不解疑色,我进而把话讲得深入了些。</p>
“容舒玄向来自负,在他眼中,慕容曜无论是心计,智谋,治国,桩桩件件都不如他。可奇怪的,他越将对人与自己比较下去,就越感自己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久而久之,心魔成疾,就会产生时时压制对人风头的病态,进而陷入不可自拔。”</p>
“妒忌能蒙蔽人双眼。”</p>
霍胜男喃喃恍惚,在我听来,虽觉得愚昧,然不可置否,这是我如今克敌制胜的法宝。</p>
我应到:“走得越近,看得越清。容舒玄总喜欢追求些求而不得的东西,越是得不到的,他越不甘心,也就越容易痴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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