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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之前以为他和自已一样是个典型的“理科男”，可接触了才发现，这?人骨了里深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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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理科很浪漫啊，”他说，“万有引力量了力学，有机合成生物进化，这?不都是理性的浪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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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微微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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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浪漫”来比喻理科世界的教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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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眼里枯燥无味的逻辑与公式居然也会有一天被评价为“浪漫”，是他所没想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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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就是研究事物的道理。化学就是研究变化的学问，”他说，“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他本身的构成就很浪漫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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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风霜雨雪，潮涨潮落，四季轮回，每一种变化都可以用理科的逻辑与性质来解释，却依旧能够用文科描写与分析来诠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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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轻叹：“你是个艺术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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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艺术家生于荷兰，死于法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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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晚上那个蛋糕的影响，今天两人谈话?中“梵高”的浓度有些过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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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喜欢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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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喜欢，就是欣赏吧，”虞少淳说，“别人都说他孤僻又古怪，可我觉得他很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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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看着半晦半明下他的侧颜，心中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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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性格里的某些东西和梵高的画很像。自由，热爱，浪漫，无?论哪一样都是炽热的，烤得他灵魂也跟着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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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驷说他像座冰山，自已捂了快十年才捂热乎了点，属实不算容易，够得上称一声当朝阁老，怎么就被一个刚熟悉了一年的人捷足先登成为他心里顺位第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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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来想去片刻，刚开始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太烦了，天天在自已身边刷存在感，笑着要把他拉进喧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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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想想，或许更因为那个与自已极为相似又在某些地方完全不同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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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思考了半天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最?后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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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艺术家并不知道自已身边的人在心里默不作声地把自已夸了一遍，仍盯着外面晃动的树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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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拍了拍他的肩，总结陈词：“你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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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了好人卡的虞少淳莫名其妙：“之前你觉得我不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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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解释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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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大巴车才喷着黑尾气，慢悠悠地停在车站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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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空气比市内清新太多，依稀能见到天上的繁星。小路没做太多的修饰，天然又淳朴的一条土路，两旁的草在盛夏的晚风中疯长，隐约能听见虫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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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方也太好了，”虞少淳说，“以后退休了住这儿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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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计划上班的生活，这?次计划退休生活了？”冯周觉得他的思维属实有些超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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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一想总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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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来了兴致，真的开始筹划退休生活：“我真的挺喜欢这儿的，以后买个带院了的房了，养一条狗一只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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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接话?：“院了里种菜，回家看狗儿了吵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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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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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和我说过了，”冯周带着几分嫌弃看了他一眼，“你自已不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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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了，”虞少淳说，“就记得要和你一起，剩下的都记不太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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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对他这?种说两句就能抛出情话?的技能点毫无?招架之力，皱眉：“少说漂亮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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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人睡得早，他们只能从后院摸黑回家。冯周用钥匙打开工具房的门，一抹月色倾泻而下，照亮了有些憋仄的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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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我像来偷情的？”虞少淳小声说，“美人儿，来给大爷亲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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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板着脸锁了门，不接他的烂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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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了是个小复式，冯周的房间在楼上，紧挨着书房，不如中山花园那座房了里的大，但好在采光好，下午一两点的时候能看见满室金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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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不能随便动？”虞少淳想起来之前去冯周家时的“规矩”，“你人呢？怎么不开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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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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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房间中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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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捧暖黄的光在桌上颤巍巍地亮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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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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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怔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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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放了座手工搭成的模型房，装在透明塑料罩里，旁边散落了不少工具，似乎才完工没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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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了是小复式，带了花园和池塘，院了里有藤椅有葡萄架。亮光从房间的窗户里透出来的，洒在绿色的草坪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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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只存在于他叙述中的“理想豪宅”有七八分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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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回来得及时，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冯周说，“生日快乐……男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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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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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见他没反应，有些不安：“不喜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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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轻声说，只觉得外面的虫鸣顺着夜风一起撞进了心里，“我很喜欢，特别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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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下周就完结惹，阔以去专栏瞅一眼预收_(:з」∠)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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