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烟雨笼山湿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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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嘶声厉，夜色凄凄。孤月云中隐，群星霄里藏。</p>

正在此凄凄黑夜，忽听得脚步声急急，依稀闻气息喘微微，却是一女子于夜间奔走。</p>

女子步伐稳健，气息充盈，奔行速度远胜寻常男子，显然非凡生。只是女子愁眉紧锁，在奔行间时时扭头回望，似有恶兽凶徒穷追不舍。</p>

“呯！”</p>

正当女子分神回望之际，一个人影与女子撞到了一起。女子踉跄后退，那人影却跌倒在地，伏地喘息。</p>

女子稳住身躯，左臂横胸前，右手握灵念，目光凌厉紧盯倒地人影。</p>

“哈，哈。”人影剧烈喘息，似乎奔行已久体力难支，人影转身一只手撑起身躯，一只手探向后腰，一边仰视着女子，一边悄然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身躯却已经因为恐惧和紧张在剧烈颤抖。</p>

女子纵身扑上！</p>

却听得“啊！”的一声惊呼，两个人影纠缠一处。女子一手按住倒地之人的匕首，一手却扶在其后背，柔声道：“姑娘莫惊，我非歹人，来，我先扶你起来。”</p>

原来倒地之人亦是一女子，两位女子相向奔走，夜色深浓，不辨方向，便撞到了一处。站着的女子身具灵念，当即感知到对方只是凡生姑娘，且惊惧万分，并非歹徒，便急忙将姑娘扶起。</p>

方才倒地的姑娘惊魂未定地站起，对方却将匕首塞回到了自己手里，茫然间只听见对方道：“此地不可久留，姑娘快些离开，我身后有歹徒追赶，莫要再往此方向走了。”</p>

先前倒地的姑娘喘息间连连点头，随后也指了指自己身后，低声道：“我来方向似有妖物鬼魅，姐姐也切莫前往。”</p>

女子连声应下，随后目送着倒地姑娘奔走离去。自己身后有追兵，此处黑灯瞎火，若是追兵将那姑娘当作自己，她又该如何躲避？因此女子在原地等了片刻，待黑夜间又有异声，这才快步离去。</p>

不消片刻，一行黑衣人掠过此处，往女子离开方向追去。</p>

······</p>

“哎，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啊。在云间道内待了些许时日，今日出云间道，竟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p>

北幽国西端，有云天山脉屹立万年，西隔千载国祚西铮，山脉极险，唯云间道可作通行。云间道堵塞十个春秋，昨日方凿开道内顽石，复通之日只在朝夕间，此际却已经有一批旅人，走出了云间道，提前体验了复通后的云间道。</p>

最先走出云间道的书生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云间道外的空气，感叹道：“此处便是北幽了，我等只是待了几天便觉得憋得慌，不知那些工匠如何忍受得了数年的劳作。”</p>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其后的白衣女子仰首望天，此刻空中太阳微隐，乌云浅布，虽未下雨，女子却已撑起碧绿伞，目光扫过周围的景物，道：“北幽是当真不管这云间道了，此处道口，竟不见官吏管辖。”</p>

“北幽富庶，而且南边战事更加重要，便不顾此处山道了。”白衣女子身后，又有青衣女子佩剑出云间。青衣女子道：“可惜未能晚些出云间道，本来还想当云间道复通后第一个走过云间道的旅人的。”</p>

这三人正是走过云间道，来到北幽的第二春秋、青书未以及赵辞，第二春秋回首笑道：“等云间道复通，还须等十天半个月，你不是很想去游园画舫看天下琴二嘛，若是在云间道误了期限，错过了游园画舫的盛会，岂不是因小失大？”</p>

赵辞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当即想通了，说了声也对，便不在此事上纠结。随后赵辞看见青书未已经撑起伞，她探头看天，疑惑道：“此等天气要下雨还早，书未姐姐何必如此早地撑起伞？”</p>

青书未道：“自幼不喜雨水，早先说过，若是等下雨再撑就晚了。另外，此等天气反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来雨极快。”</p>

似乎是为了印证青书未的话，太阳尚未隐去，忽听得青书未伞盖上有雨打之声，紧接着，数个豆大的雨点接连拍在附近山壁上，第二春秋回首看着山壁上的雨迹，皱眉道：“遭了，这雨可不小，光一把雨伞可不够，咱们要不就近找个躲雨的地方？或者回云间道内新道处？”</p>

赵辞一甩手，潇洒道：“行走江湖，哪有走回头路之理？听我的，这种雨下不了多久，放心走便是。”</p>

说完便一马当先，独自走在最前面，第二春秋拉了拉赵辞的衣摆，指了指与她相反的方向，道：“走这边，你那边是往知春汜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