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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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珠还记着他早晨跟郑妈妈她们说的话呢，拿帕子捂着脸，“晚饭不吃了，我受气都受饱了。”</p>

从缝隙里看着顾重阳，接着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嫁给你就是来受气的，还受得是夹板气。”</p>

顾重阳笑着把她的帕子拿过去，“说吧，你又想干嘛？”</p>

“我没想干嘛呀。”还扭捏上了。</p>

看顾重阳挑了挑眉梢，不相信她的话，一把把帕子夺过来，背转身不理他了。</p>

顾重阳：“是是是，我们家夫人没想干嘛，是我想干嘛了。”</p>

袁明珠这才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白眼，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她的计划说了。</p>

“我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第一把筠娘这颗钉子拔了，第二也替你竖了威风，以后外人都知道咱们家你做主，我最听你的话了。”</p>

说着用白皙的小手竖起两个指头。</p>

不过要顺便坑顾宪的话没敢说出来。</p>

顾重阳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你这是一石三鸟吧？”</p>

袁明珠心虚，往门外看了一眼，以为是郑妈妈她们跟顾重阳说了顾宪的事。</p>

想想又觉得不对，她的人对她忠心耿耿，不会背着她行事。</p>

顾重阳看出她的异常，不过未动声色，只说：“你还能顺便回娘家住些日子，是不是啊？”</p>

袁明珠松口气，顾重阳说的第三鸟是这个，不是顾宪。</p>

见她如此，顾重阳的眼睛眯了眯。</p>

顾重阳眯眼睛，是追捕猎物的姿态，袁明珠最熟悉不过，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p>

等晚饭拎了来摆上，郑妈妈感觉着屋里紧绷的气氛，不知道一会工夫这俩祖宗又怎么了。</p>

刚才梳洗换衣裳的时候还打闹来着，这一转眼怎么又闹上情绪了？</p>

心说这俩人都还没长大呢，小性子跟六月天娃娃脸似的，说变就变。</p>

想想世子对夫人睡懒觉都能逞着惯着，也就没当回事。</p>

在她看来，睡懒觉都能惯着，小两口也吵不起来。</p>

吃了饭收拾了，外头又开始下雪。</p>

顾重阳看看外头，“等天晴了再说吧，下雪路滑也不好走。”</p>

打定主意，袁明珠若是不跟他说实话，就别想出门。</p>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他要听她亲口告诉他，不想从仆妇的口中知道，哪怕从仆妇口中轻易就能问到他也不想问。</p>

袁明珠：……，“不行。”</p>

她就想趁着下雪给顾宪个教训呢，下雪路滑更能做的像出意外。</p>

外头又下雪了，什么时候晴真不好说，而且晴了路上也滑，这样一耽搁不得好多天。</p>

大胡氏再派人来催也不好应对。</p>

顾宪那傻逼玩意要是再做点什么，保不齐顾重阳就察觉了。</p>

两个人各怀心思，早早就歇下了。</p>

袁明珠倒没什么，想着大不了就跟顾重阳说呗，一会就睡着了。</p>

顾重阳看着呼吸变得平稳绵长的她，气得恨不得把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摇醒。</p>

气恨恨地翻来覆去，越翻越睡不着，越睡不着火气越盛。</p>

手都搭在袁明珠肩膀上了，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摇醒她。</p>

自己爬起来坐到桌前，倒了一碗水喝了。</p>

看到旁边放着的针线笸箩，就着窗外的雪色，能清楚的看到笸箩里的物事。</p>

他伸手翻了一下笸箩里剪好的布，能清楚的感受到跟昨天的数量不同。</p>

他拿着那叠布沉思，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是给他做的。</p>

就这样坐在黑暗中，一直坐着，盯着床帐的视线，像是要把帐子灼烧出个窟窿。</p>

直到冻得手脚冰凉发木，才慢慢挪回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张静谧的小脸。</p>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就把冰凉的两只爪子放到袁明珠脸上。</p>

这臭丫头倒是谁得香。</p>

就想着他睡不着也不能让这臭丫头睡。</p>

袁明珠被冰得一激灵，迷迷糊糊的看着黑暗中的顾重阳，还没完全清醒，没弄明白怎么回事。</p>

只伸手把他冰凉的爪子扒拉了下去，“你干嘛呢？手怎么这么凉？”</p>

终于清醒了点，看看被子，以为是她把被子都卷自己身上，把他给冻醒的。</p>

不好意思地把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点，“赶紧睡吧，冷不冷？”</p>

握着他的手帮他暖着。</p>

顾重阳默了默。</p>

他要求的不多，只要给他一点点温暖，就能温暖他。</p>

他要求的又太多，想要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他，想要她的心里只有他。</p>

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你给别人做袜子了？”</p>

语气酸得，像是在说“你外头有猫了？”</p>

这话题跳跃得幅度太大，袁明珠：“啊？”不知道他说的什么。</p>

更不知道他语气中像是被辜负的委屈从何而来。</p>

险险让她都觉得她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无耻渣女了。</p>

把他的脸推开点，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什么袜子？”</p>

“就是你缝的袜子，给谁了？”控诉。</p>

提到袜子袁明珠觉得她这么多年白混了，脸皮还没磨炼出来，让她坦白把袜子缝顺拐了有点难以启齿。</p>

“谁也没给，没做好呢，做好给你。”</p>

“没做好？”用得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语气。</p>

“那个……，怎么说呢……，”</p>

灵机一动：“我是一只一只缝的，先缝好的是两只右脚的，回头两双一起缝好，一起给你。”</p>

好在顾重阳也不懂女红，只要没给别人他就开心了。</p>

跟个大猫似的在袁明珠的颈窝里蹭啊蹭，要是有尾巴的话估计这会也摇起来了。</p>

袁明珠觉得她好像知道他为何手这么冰凉了。</p>

问他：“你专门爬起来去数袜子做好几双了？”</p>

你是不是闲的啊？</p>

阴恻恻的声音让顾重阳开始心虚。</p>

“没有专门去数，就是起来喝水的时候顺便数了一下。”</p>

袁明珠：……</p>

“哼”了一声。</p>

这样好的机会，正该提条件，把晚饭前说的那件事落实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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