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本王的心思何须向人解释（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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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家前厅，平日相熟官员三五成群，相谈着家事与国事。</p>

王五急匆匆跨进门槛，行到萧定晔身畔，垂首站在一旁。</p>

萧定晔瞥见他神色有恙，方从众官员身畔脱开身，转去一旁。</p>

王五忙低声道：“楚姑娘今日跟着泰王妃来了戴家。”</p>

萧定晔眉头立时一蹙。</p>

三嫂行事，他倒不担心。</p>

三嫂同三哥行事力求稳妥，越是人多处，她越要避嫌。最多占些口头便宜，不会真的同猫儿起冲突。</p>

然而楚离雁此人如何，他却清楚的很。</p>

早先仗着楚家祖宗的功劳，楚离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行事虽说不至于霸道到极致，然而任性是出了名的。</p>

经了前事，楚家成了强弩之末，楚离雁又吃了大亏，难保不会一时愤懑，冲动之下兵行险招。</p>

且三嫂虽行事稳妥，明面上不会亲自为难猫儿，可她明知猫儿同戴家以及楚离雁各自的关系，却偏偏将楚离雁带了来，其用心不可谓不令人生疑。</p>

他此回带着猫儿来戴家，侍卫早已安排得当。</p>

猫儿身畔除了有明珠，戴家后院偏僻处的树上、各屋檐下还有暗卫。</p>

然而他心中依然有些放心不下。</p>

他只思忖了一息，便抬脚进了内宅。</p>

待到了上房，却见房中已有些空空。</p>

只些许妇人陪着戴老夫人说话解闷。</p>

他的那位三嫂便十分识大体的坐在戴老夫人边上相陪。</p>

泰王妃见他迈进上房，含笑道：“五弟可是来寻弟妹？老夫人生怕各位妹妹们坐着无趣，让她们自去玩去。她们全跟着戴家小妹去了她的院子里。”</p>

戴老夫人便支使专司帘子的小丫头：“为殿下带路。”</p>

他听罢，便向戴老夫人行过礼，大步出了上房。</p>

泰王妃见他脚步匆匆，便同在场妇人们笑道：“五弟此前定不下性子，谁知自从收了弟妹，竟然一改风流的性子，反成了痴情种。”</p>

她的这个“收”字用的极微妙。</p>

有冒失的妇人忖着她意，不由顺着话头道：“男子尝了甜头得了趣儿，总会痴迷一时。待不新鲜了，自然就放去了一旁。”</p>

这便是将猫儿同那些狐媚小妾、扬州瘦马等同了起来。</p>

她的话将将说罢，戴老夫人已一耳刮子甩过去，叱道：“哪里来的混账？”</p>

那妇人陡然意识到，今儿的老寿星戴夫人，同她所讥笑之人，两人是新近才认了干亲的母女。</p>

她心下一时后悔口无遮拦，捧着火辣辣的脸庞又羞又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一屋子的妇人立时寂静。</p>

戴老夫人不好向泰王妃发作，只指着那妇人高声道：“来人呐，将她赶出去！”</p>

泰王妃在一旁做后悔状：“都怪我，若不提起此话题，便没有这一回乱。反倒为老夫人招了不痛快。”</p>

她肃着脸同那妇人道：“还不快离开？”</p>

那妇人只忍着羞臊匆匆一礼，踉跄着跑出了上房。又心下羞愧愤懑，不敢出去寻她夫君，只在内宅里四处晃荡。</p>

上房里，戴老夫人长出一口气，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满满饮过，方道：</p>

“王妃还年轻，性子又太好。可哪里能将什么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旁人口无遮拦，缺了私德。</p>

王妃将错处揽下，老身知道你是息事宁人，可这话若被哪个烂了嘴的传出去，五殿下对小女宠爱有加，万一真误会了王妃，却是伤了三家的交情。”</p>

她话里软中带刺，却又说的合情合理，王妃只得微微一笑，再不说话。</p>

戴小妹的院落里，年轻的姑娘们聚在房中，正说着小女儿家家操心的话题。</p>

李巾眉原本被她未来小姑乔姑娘、以及买卖大股东胡猫儿夹在中间，只觉着如坐针毡，同哪个人多说一句话都有些不对。</p>

听闻旁的姑娘提及胭脂，如逢大赦，立刻挤了上去义务宣传自家产品，将尴尬与不安留给了萧定晔的两位女人。</p>

乔姑娘讪讪一笑，目光不由自主望向猫儿：“听说你，有了身孕……”</p>

猫儿也一笑，双手抚在腹上，当先下个矮桩：“来的不是时候，增添了多少麻烦。”</p>

这麻烦是什么，作为萧定晔的现任夫人和未来侧妃，两人心中皆明白。</p>

若没有狗儿，两人的阶位一上一下，清晰明了。</p>

可有了狗儿，猫儿到来年上元日那日，就要自动晋升为侧妃，这对乔姑娘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地位威胁。</p>

乔姑娘听闻，便又微微一笑，眼中神色却已有些失落。</p>

两人一时皆不知说些什么，此时各自将目光转去边上，又双双扭回头。</p>

有人盯着二人。</p>

目光来自萧定晔曾经赐了婚又退了亲的侧妃楚姑娘，以及议定了亲事还未赐婚的侧妃司徒姑娘。</p>

其目光中多少夹杂着羡慕嫉妒恨，刺的二人不敢抬头。</p>

好在过了不多时，李巾眉的话头越聊越起劲，渐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p>

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以及不相干之人的窥测，也渐渐从猫儿身上离开。</p>

戴小妹依偎在猫儿身畔，凑在她耳畔悄声道：“大家都羡慕小姑姑呢。”</p>

猫儿只抚一抚她发髻，又被李巾眉的话题吸引了过去。</p>

此时李巾眉讲的正是铺子里一桩稀罕事。</p>

虽说稀罕，却也离不开世间男女。</p>

她道：</p>

“……那妇人原本其实生的不赖，只是性子粗糙，又不会装扮，才会被相公厌弃。</p>

她来了铺子，女伙计为她上了个精细的妆容，立刻成了一位美娇娘。</p>

若只这般也就罢了，可这世上无巧不成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