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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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p>

又是一个新年将至。</p>

寒假来临。</p>

“时间太快了，不是吗？”我这样对我家楼下的理发店老板娘说。</p>

她一边温柔的揉搓着我头上的泡沫，一边轻笑：“你才多大呀！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啊，时间才是越来越快呢！”</p>

我傻傻笑着，只觉得她温柔。</p>

后来才明白她说的是多么正确。</p>

因为小孩时，多年轻哇。那个时候，眼里所见的，耳朵所听的，都是崭新的。经历了一点点小事，就烦恼个不停，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才觉得把所有事都经历了一遍。</p>

这是我从笛安的书里偷偷学来的，当时读不懂，也是很多个夜里想起，反复咀嚼，才觉得真切。</p>

包括现在，我真的好年轻，自认为的老气横秋，也左不过是“自认为”。</p>

我把头发剪成樱桃小丸子的样子，短短的刘海在风里飞呀飞，心里也快活了许多。</p>

我给长安发消息：“今年我们也要一起度过新年。”</p>

长安很快的回复我：“好的。”</p>

小小的女孩总是很容易的满足。</p>

从理发店到住宅楼的路上，我在想：长安没变，我的长安没有变呀。</p>

脚步轻快地蹦蹦跳跳，也忘了脚踝裸露在外面，变成了红红紫紫的一小截。</p>

我的心愿就是做一个永远守着玫瑰花的小王子。</p>

站在家里的镜子面前，仔细端详，心想：长安应该会喜欢的。</p>

不知不觉，我竟已经满心都是长安，哪怕不在他身边，我也处处都在想念着他。</p>

呦，我的脸似乎长了一点肉。</p>

“嘿嘿，这是爱情的幸福肉。”我用手指戳一戳镜子里的我的鼻子。</p>

“叮。”手机显示，有消息。</p>

“晚上出来吃饭吧，我在你家楼下等你。”</p>

是长安。</p>

我的心已经砰砰砰的跳起来，它期待着救赎。</p>

我对着镜子呲着牙齿夸张的笑，那是我按捺不住的快乐。</p>

裹上大衣，飞速出门。</p>

楼下，聚集了一小团人。</p>

“赵良，赵良，过来这里。”喊我的不是长安，是一小团里的一个男生。</p>

“叫什么赵良，那是你叫的吗？”我听长安这样说。“叫郑嫂。”</p>

那一小团人开始哄笑起来。</p>

我的脚步慢下来，活蹦乱跳的心脏忽然平静，因为这个“忽然”，让我觉得有些疼痛。</p>

随之而来的是恶心与厌恶。</p>

这是我最讨厌的状态。</p>

那时的我，就像一座孤独的堡垒，我愿意与任何其他的孤独堡垒并肩，却不愿意与乱石干草堆积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共处。</p>

“长安。”我说。</p>

“快来，快来，就等你了，别磨磨蹭蹭的。”</p>

“我不想去了。”我说。</p>

“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又反悔？我们人都来了。”</p>

“我以为只有你自己呢。”</p>

“大家一起嘛。快走。”有些分不清这个语气是在哄着你，还是在表示无奈。</p>

“她不愿意去就不去呗，带着个老娘们干什么？”一小团里有一个人这样说。</p>

“老娘们太墨迹了，这天也冷，走吧。”还有个人这样说。</p>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p>

“都别他妈叭叭了。”长安喊了这样一句，我不曾听他这样讲过话，但也许，他早变成这样，只是我不知道。</p>

或者，不愿意让自己清醒的知道。</p>

“哎。”长安语气轻轻的，“你是不是不舒服？”</p>

我摇摇头。</p>

“没吃饭呢吧。”他又说。</p>

我点点头。</p>

“那走吧。”他扯过我的手。</p>

我的手冰冰凉凉，他的手温温暖暖。我把我的手团在他的手里，这样的大手，总会让我想起爸爸。</p>

我悄悄对长安说：“我不认识他们。”</p>

他说：“多接触几次就认识了。”</p>

可我根本不想接触。</p>

只是他牵着我，那就这样向前走吧。</p>

来到一家烧烤店，小小的包房里，有说有笑，热闹哄哄。</p>

长安拿着菜单，问我要吃点什么。</p>

我摇摇头，说：“随便，都好。”</p>

他说：“这里没有外人，想吃啥就吃啥。”</p>

我摇摇头，说：“有点胃痛，一会随便吃点就好。”</p>

长安说：“还可以吗？我去附近药店给你买。”</p>

我说：“没关系。”</p>

那顿饭就在尴尬中结束了。</p>

可能就是自卑吧，害怕麻烦别人，害怕与不熟悉的人聚在一起，害怕自己素气样子，会给长安丢脸。</p>

长安送我回家。</p>

我怯怯的说：“我其实不太喜欢那些人。”</p>

他说：“其实这些人跟你以前的朋友也没什么不同吧，就闹哄哄的。”</p>

“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