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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伍不停地念叨着,这几日也只有小伍一人跟陆亦明说过话。陆亦明的心情平复了些,不再如最初一样呆呆的望着天空默默流泪,话也能与小伍多说几句。</p>
陆亦明下到马车旁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扫视了一下这支商队。</p>
连日来跟在这队伍里,陆亦明早已察觉出了异样。这绝不是一支普通的商队,他们令行禁止,整齐划一,无论行进还是休整都是严阵以待。他们看似穿着各异,有的是客商、有的是雇佣护卫、有的是驱车伙计,但却没有明显的尊卑差别。</p>
是时候见见这支神秘商队的主人了。陆亦明这样想着,随口向小伍说道:“如今我已经能下地走动,行动自如了。还没有当面谢过酒仙和你家老爷。可否引荐一下?”</p>
“好啊,本来到了滁县,老爷也是要见你的。跟我来吧。”小伍在前面引路,陆亦明跟在后面,随意地扫过一路上休整的众人,尝试捕捉一些特殊信息。</p>
来到一辆马车前,小伍喊了声“酒仙”,没有回应。他轻轻挑起车帘子,然后退了回来:“酒仙喝醉了,改日再来见他吧,我先带你去见我家老爷。”</p>
两人正要离开,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一个醉汉探出一个脑袋,一手指着陆亦明语无伦次地嚷道:“你肩上的旧伤是谁给你缝的?”</p>
这就是酒仙?陆亦明傻了眼,整日酗酒的人如何行得了医?想到自己伤就是他医治的,心中打着寒战。</p>
“前几日我在颖县受了箭伤...”“这个我知道,快说是谁给你缝的!”</p>
酒仙迫不及待想要答案,语气强硬得有些蛮不讲理。陆亦明也不愿与一个醉鬼虚与委蛇,便省去客套话直接告诉了他:“一个大夫,长得壮实,用白布包了一排刀具...”</p>
酒仙放下帘子进去片刻,又哗啦一下掀开帘子出来,手里拿了一张白布,上边插了一排刀具。他盯着陆亦明,表情肃然,好像根本没有喝醉过。</p>
“是这个吗?十六把。”</p>
陆亦明点了点头。那天陆亦明在船上看到的就是如此顺序摆放的刀具,是否十六把他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两人手中的刀具是一模一样的。</p>
“哈哈哈...那个疯子把解剖尸体的习惯带到了救治病人上,还在缝合时出入针处划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线条,说是有丹青之美。”酒仙止住笑声,喝到:“小子,我救了你一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们便两不相欠!”</p>
酒仙右手剧烈地颤抖着,陆亦明看在眼里,虽不知酒仙与那个明教大汉有什么瓜葛,但可以确定绝不会是什么善缘。</p>
陆亦明不敢瞎掺和,只模糊答了一句:“大概十天以前,他在河间渡救了我,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p>
“你再好好想想。”酒仙语气平和了许多,但话语中仍然带着急切。</p>
两人都救了自己的命,也不好偏袒谁,陆亦明觉得还是弄清楚事情再说,便故作思索片刻说道:“不如你跟我讲讲你们之间的过节,兴许我能借此想起些什么...”</p>
“罢了!”酒仙钻进车里放下帘子,又突然掀开帘子,怒气冲冲地说了句:“你还欠我一条命!”然后再次钻了进去。</p>
虽然酗酒,酒仙却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小伍已经傻了眼。</p>
陆亦明也呆在了马车前,喃喃道:“这酒鬼还真是淘气...”他微微一笑又转瞬而逝,这是数日来陆亦明第一次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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