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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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邵凡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语气极不耐烦。</p>

邵凡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自己控制情绪的某个闸门被打开，他对眼前的男人……充满憎恨；随之而来的还有充盈全身的堰灵力，就像喝醉酒，感觉自己很清醒，但一言一行，却都不受控制；如果以前都是自己在控制堰灵力与情绪，那现在就是这二者在控制他。</p>

“哈……哈。”秦子迁大口喘着气，但又不住大笑；笑的简直歇斯底里到癫狂。</p>

“你们看吧，这就是……”秦子迁大声说着，却被邵凡一记狠辣无比的勾拳打碎下巴，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p>

藤杖熄灭，黑暗瞬间吞没周围；在邵凡的视野中，数个红色身影，火一般燃烧。</p>

“你可不是邵凡。”郝国锋说着，向邵凡走去；不急不缓，如同闲庭信步。</p>

“他把我放出来，那老子就是邵凡！”</p>

邵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能够对自己的言行都做出理性的判断，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另一个人操控着，情绪在试图压制他的理性，事实上理性已然败下阵来，如同被巨人压在脚底的侏儒；高声呼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p>

“唉……年轻人呐。”</p>

郝国锋说着，双眼中流转着耀眼的金光，他已经有些年迈的身体隆起肌肉，金色的流光在周身缓缓流动，平日里长者般的慈祥，被一种威严取代；周围的草、尘土、落叶……都被以郝国锋为中心四散开的气劲搅动。</p>

“想打架？来啊。”</p>

邵凡咧嘴一笑，眼中银光流转。</p>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凝固了。</p>

郝国锋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瞬移一般，而他的前胸与后背，都各被贴上一张金色符纸。</p>

“封。”</p>

郝国锋轻轻呼出一个字。</p>

符纸金光大盛，锁链般遍布邵凡全身。</p>

明明没有感受到痛苦，但邵凡的身体却发出痛苦的嚎叫。</p>

不仅仅是情绪在被金光压制，就连澎湃的堰灵力，都从经络被逐渐压回丹田；眼中的银光也迅速消散。</p>

金光灭，邵凡发现自己又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p>

“郝，郝司令好……”</p>

邵凡向郝司令抱汗一笑；郝司令眯起眼，以温柔的微笑回应，仿佛刚刚那个发出恐怖威压的是另一个人。</p>

“出来吧。”郝司令抬头说道。</p>

伴随着一声轻响，一个身着交领右衽的男人飘然落地，似乎他方才一直呆在树上。</p>

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五官阴柔冷冽，在几名干员手电的照射下，更显惨白。</p>

“你是……‘谷雨’，墨千门在这里做什么。”郝司令问道，语气平和。</p>

“奉祖师爷的命。”</p>

谷雨淡淡地回应道，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邵凡；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和一把短刀。</p>

下一个瞬间，他就出现在邵凡面前，抓起邵凡的左手。</p>

“别动。”郝司令说道，不是对谷雨，却是对邵凡。</p>

邵凡下意识地催动堰灵力，却发现经络堵塞一般，灵力只能被压在丹田中流转。</p>

邵凡见郝司令也无动于衷，也就放弃抵抗；他看着谷雨符纸罩在在他手背上，短刀一划，没有很疼，但鲜血瞬间染红了淡黄色的符纸。</p>

“你……还有秋分。”邵凡对这个在地铁隧道里溜了自己好几分钟的家伙没有什么好感，对揍了他一顿的秋分更没什么好感，至于他们背后的墨千门，在邵凡心里的好感度已经为负值。</p>

“莫问。”</p>

谷雨的语气依旧带着没有温度的机械感。</p>

符纸被鲜血浸透，变成匀色的血红；谷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它，走到倒在地上的秦子迁跟前，将之按在秦子迁的额头上。</p>

“天生器象，堰灵归位。”</p>

谷雨言罢，符纸红光大盛。</p>

“啊……”</p>

秦子迁双目圆瞪，他身上的西装、裤子，都开始化为灰色的粉末；飘向空中，却飘而不散。</p>

邵凡看到秦子迁的身体剧烈痉挛着，腰背弓起，手作爪状，如同短路的机械，各种奇怪的声响从他的喉咙中发出。</p>

“神……用七天……”是秦岩慷慨的讲演声。</p>

“I sometimes wish I'd never……been born……”是Queen的老歌，声音断断续续，但仍然可以听出男声的磁性与昂然。</p>

“啊……救……不要……”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绝望与疯狂。</p>

“救……”邵凡听出是林晓岚的呼救声。</p>

秦子迁的“面皮”一张张脱落，邵凡难以想象他到底有多少张面皮，一张接着一张，化为灰粉飘向空中，与之前衣服的灰色粉末凝结在一起，成为一个球状物。</p>

不多时，秦子迁已经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