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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国雅集的名单在选拔赛后第三天公布,皇城的人在看到名单扣瞬间哗然一片。</p>
被选中的人自然惊喜,惊喜过后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成绩最好的应家九姑娘竟不在名单内,实在令人难以置信。</p>
在民众的质疑声中,朝廷无奈给出一个解释:应家九姑娘在通关审核时,答题的字迹太过于拙劣,能力不足以代表景国参加五国雅集。</p>
托月知道原因后不置可否地一笑,继续打磨手中的石料。</p>
五少夫人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月归尘,原是要安抚托月一番,看到她的神情后就知道担忧是多余的,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点事情。</p>
“九姑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别人不屑一顾的事情你却乐中其中,别人乐中其中的事情你却不屑一顾,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五少夫人轻轻感叹道:“六弟在你面前,应该会很有挫败感。”</p>
托月不解地啊一声,五少夫人淡淡道:“我这个表弟,从小到大因为长相出众、才华过人,无论到哪里都能收到无数爱慕、崇拜的目光,唯独在九姑娘面前他被视为空气,你也是第一个拒绝他请求的姑娘。”</p>
“当女子足够优秀时,男人便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p>
托月面带笑容淡淡道:“托月属于那种无论少了谁,都能把日子过得好好的人,那怕将来和离或者被休,托月的人生依然是完美,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伤心难过。”</p>
“你觉得这是小事!”五少夫人惊讶地看着托月,忽然又幽幽道:“九姑娘是女巾帼,我自愧不如。”</p>
五少夫人觉得光看书房内的书,就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九姑娘这样潇洒,学识渊博不过是其中一个标签,在她眼里应家九姑娘无所不能,只是今天过来的目的并不纯粹,让她心虚得不敢直视托月。</p>
“五少夫人,还有别的事情吗?”</p>
托月头也不抬地问,听她鹿死谁手应该不止来是安慰自已,似乎还有别的事情。</p>
五少夫人尴尬地笑笑道:“霜儿侥幸在五国雅集的名单内,我……我想请九姑娘给她指点一二,别让她在五国雅集上输得太过难看,让孟家在皇城的声望雪上加霜。”</p>
“你让一个落选的,且从未参加过任何雅集的人,指点一个被选上经验丰富的才女,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p>
托月说完忍不住先笑起来,过一会儿止住笑道:“托月可不敢委屈孟二姑娘,再说孟老学究在贡院多年,门生遍布朝野,托月从未觉得孟家末落过,是你们看不到而已。”</p>
跟孟霜儿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她的傲气却已经领教了八九分,托月可不想招惹上这样姑娘。</p>
五少夫人猛地一怔,淡淡道:“即便没有没落却也大不如从前,如今不过是靠祖父的声望方能在皇城立足,姑母一直想借墨家提携孟家一把,却被六弟视为卖女求荣有失风骨,霜儿知道跟姑母死破脸,才想在五国雅集上为孟家夺回声望。”</p>
以墨染尘的性子确实会说出伤人的话。</p>
托月怔一下淡淡道:“夺回声望,除了有过硬的实力,还要懂得审时度势。”</p>
今年听五国雅集谁参加谁倒霉,孟二姑娘确实是太过冲动,恐怕不仅没有夺回孟家声望,自已也要吃些苦头。</p>
“什么意思?”五少夫人马上感不对劲。</p>
“五少夫人别着急,等五国雅集结束后你自然会明白。”</p>
托月自然不会点破,万一到时所有人都不愿意参加五国雅集,岂不是她的错过。</p>
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书架,托月一脸平静道:“做学问哪有什么捷径,不过是日积月累的结果,五少夫人与其指望托月,不如让孟二姑娘静下心来好好看书。”</p>
“九姑娘的意思我明白,只是短时间内也不知道无看什么书。”</p>
五少夫人托月虽然拒绝指点妹妹,但是学习上必有自已的方法和心德,若是能告之一二也极好的事情。</p>
托月想了想淡淡道:“换托月处在孟二姑娘的位置,想办法先让自已平静下来,然后向孟老学究请罪认错,得到谅解后请孟老学究亲自指点,可不比找托月帮忙强。倘若取得好成绩,那也是你们孟家自已的功劳。”</p>
听到最后一句话,五少夫人幡然大悟。</p>
想到自已之前请托月帮忙的想法,那才真真是对孟家的侮辱。</p>
当即起身告辞道:“我这就回去,让霜儿马上向祖父认错赔罪,再求祖父指点霜儿,只要霜儿不垫底就行。”</p>
托月看着到五少夫人急回娘家,马上道:“冰儿,把前些日子制的茶叶拿出几斤,还有从前做的墨锭拿一小森匣,给五少夫人带给孟老学究,以表托月对老先生的敬意。”</p>
“九姑娘……”</p>
“快去快回吧。”</p>
托月笑着催促五少夫人,亲自送她出书房。</p>
送走五少夫人,冰儿不解地问:“姑娘与孟家素无往来,为何肯指点孟二姑娘。”</p>
“虽不喜孟二姑娘鲁莽的个性,不过孟老学究一辈子教书育人,是文坛大家,德高望重,乃是我辈的典范。”</p>
想起前世跟孟老学究相处的时光,托月淡淡道:“只是提个醒算不上帮忙,茶叶和墨锭也不是名贵之物,算不上是送礼巴结,只是表达一下敬佩之情。”</p>
托月说完继续打破手中上的石料。</p>
冰儿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继续准备书架上的书籍。</p>
五少夫人前脚出门,墨衡宇后脚就来到晚朝轩,把妻子跟托月的对话告诉弟弟,问:“关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p>
墨染尘不以为然道:“九姑娘的话说得不无道理,放着现成的文坛大家不请教,跑去请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的确是孟家、对外祖父最大的侮辱,兄长晚些时候去接一接嫂嫂,或许外祖父的心情会更好些。”</p>
“你好意思说我,怎么不趁此机会去安慰九姑娘,虽然她并不需要安慰,只是演戏要演全套,以免让人生疑。”</p>
墨衡宇抛下一句话,故意大声道:“五国雅集在景国举行,礼部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光是安排接待事宜,就是一桩大麻烦,接人的事情晚些时候再说吧。”大摇大摆走出晚朝轩。</p>
墨染尘觉得有些无语,迟疑一下后还是放下书,往对面的月归尘走。</p>
“六公子来了,姑娘在书房。“</p>
似是早料到他会过来,开门的妈妈直接告诉他托月的所在。</p>
墨染尘来到书房,还没进门就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听着极平稳有节奏的声音,就知道她没有被外面的事情打扰。</p>
推开门一阵暖气迎面扑来,里面正燃着炭盆很暖和,托月戴着束袖、穿着围裙,背对着他坐在窗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石料,发现极有节奏感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好石料。</p>
“你为何帮孟家?”墨染尘直接说明来意。</p>
“算不上帮忙,只是提个醒,日后五国雅集的成绩好坏,跟托月也扯不上关系。”</p>
托月漫不经心地推卸责任,淡淡道:“托月身上的麻烦够多的,能少一桩麻烦,肩膀上的担子就能轻一些。”</p>
“你做砚台怎么不嫌麻烦。”</p>
墨染尘没好气地问,托月冷冷道:“砚台又不会威胁托月的性命,其他麻烦却无时无刻都在威胁托月的性命。”</p>
忽然放下手上的工具,回头看着墨染尘道:“其实你才是所有麻烦的根源,要不你向皇上请旨休了托月再娶公主,托月身上的麻烦也就自动解除,你这算是舍身成仁,托月会感激你一生一世。”</p>
墨染尘的面色一黑,目光如冰,看得托月浑身起鸡皮疙瘩。</p>
托月硬着头皮道:“你别这么看着托月,托月只是实话实说,若不是嫁给你托月怎么会招惹上公主,继而是皇后,如今连皇上都得罪上,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难过。”</p>
“抱歉。”</p>
墨染尘淡淡道:“想不到嫁给我,给你带来这么多不开心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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