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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妈妈含笑劝道:“这就是九姑娘精明之处,也是为大夫人您着想。二夫人最会装穷装可怜讨,老太太心软肯定会跟九姑娘讨要画,到时候大夫人是帮九姑娘,还是帮老太太呢。”</p>
“哦……原来是不想我夹在中间为难。”大夫人恍然大悟,面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p>
“如今二夫人当众撕破了脸面,九姑娘想怎么就怎么闹,老太太也来了也未必管用。再说八姑娘早就不中用,就算是医好也找不到好人家,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嫡女,配不配用一副画来换,老太太心里自有掂量。”</p>
大夫人也知道皇城十子大比那天,应嘉月被自己的未来姐夫卢家公子劫持,当众失禁出丑、闺誉扫地,有哪个高门愿意娶这样的媳妇,不怕惹人笑话。</p>
大夫人细细想一下道:“照这么说来,如今府上几个姑娘里,最尊贵的就是九丫头。”</p>
黎妈妈笑眯眯道:“九姑娘除了出身差一些,相貌才情样样拔尖,也不知道将来那个娶了她,那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p>
从语气里听得出她十分欣赏托月,大夫人有些遗憾道:“可惜她没有托生在我肚子里。”</p>
黎妈妈却不以为然道:“就算她没生在夫人肚子里,如今有老爷的宠爱,再加九姑娘自己聪慧又有手段,还有生母留的一屋子的珍玩古董、田庄店铺,阖府里还有谁敢小看她呀。”</p>
“黎妈妈,你最近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p>
大夫人了解黎妈妈正如黎妈妈了解她一样,若没什么特别原因,是不会突然对一个人改观。</p>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夫人您。”黎妈妈老实交待道:“方才听在书房外面侍候的人说,九姑娘跟老爷大闹了一场,岂知老爷不仅没有生气,还一脸乐呵呵的。连……”</p>
最后消息,黎妈妈贴在大夫人耳边说。</p>
大夫人听完一脸难以置信道:“九丫头还真是个神人哪,看来以后我们也要多倚重她才行。”</p>
黎妈妈笑而不语。</p>
就有小丫头来报,说老太太已经到了成碧馆。</p>
大夫人一脸遗憾道:“真想马上过去看看二夫人那副小人嘴脸,可惜不能辜负九丫头的一番好意。”</p>
“比起看二夫人嘴脸,看二夫人的下场岂不是更有意思。”黎妈妈生怕大夫人按捺不住好奇,跑出去坏了九姑娘的计划。</p>
成碧馆门前。</p>
老太太扶着管嬷嬷过来,远远就大声斥道:“主子都闹成这样,你们也不知道上去劝一劝,成何体统。”</p>
闻得老太太来了,二夫人扑的一下假装摔倒,跪在地上哭求:“九丫头,你就行行好救救你姐姐,二婶母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p>
“谁是我姐姐呀?”托月却不管不顾,冷冷反问道:“我姐姐在尚书府好好的,不需要母亲算计我东西去救。”</p>
“还有……”不等二夫人开口,托月又继续道:“我的姐姐可不会散播谣言,毁坏我这当妹妹的名声,更不会让人用石头砸我再伺机偷我的东西,还挑唆几位外室养的姐姐,到我成碧馆外面闹,影响我的身体恢复。”</p>
“九丫头,够了,越说越离谱。”</p>
老太太冷喝一声,制止托月说出更难听的话。</p>
托月不以为然道:“想要《玉山踏春图》,就拿五万两银子来换。”</p>
“不是两万吗?”二夫人顾不得装受伤,从地上跳起来质问,托月冷冷道:“二婶母方才骂我骂得很爽吧?骂我是有爹生没娘生的野杂种,是短命鬼、下贱胚子,娼妓养的……所以五万两,一个子都不能少。”</p>
“九丫头。”老太太轻唤一声。</p>
“孙女见过老太太。”托月恭恭敬敬地行过礼问安。</p>
随即回身,指着不远处青萍桥道:“二婶母你知道,每天每时都有人在青萍桥走动,为什么只有八姐姐中蛊呢?”</p>
“是为什么?”二夫人本能地问。</p>
“是我七姐姐来索命啦。”托月语气森森,在场的人无不发毛,惊恐地看看四周。</p>
提到应梅月,二夫人不禁心虚,却要强地道:“你胡说八道,世界哪有鬼,有鬼就让她来索我命,是我让嘉月这么做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安排。谁让她倒霉,当了你的替死鬼。”</p>
“所以你们报应来了。”托月微微一笑,回头对老太太道:“祖母,父亲在为这个家努力,您瞧瞧二叔他们一家子都干过些什么勾当。您再不管管,二婶母就该把咱们一家子人都给卖掉。”</p>
“你……”</p>
“二婶母有时间骂人,不如赶紧去筹钱吧。”</p>
“祖母,孙女告辞。”</p>
托月也不理会老太太转身走入成碧馆。</p>
望着紧闭物大门,二夫人瘫倒在地上,哭道:“老太太,您想想办法,答应商先生的酬劳不能不给啊。”</p>
“你是自食其果,但凡你对九丫头好一点,都不是这样的结果。”老太太冷喝一句,淡淡道:“如今唯有把你陪嫁的两个庄子变卖,我再给你凑一些银子,把五万两银子送到成碧馆。”</p>
“母亲不行啊,那两个庄子是留给秋月和嘉月的嫁妆。”</p>
两个庄子是二夫人的陪嫁,也是收入主要来源,若卖掉真的只能靠月例过活,自然是不愿意卖掉。</p>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就五丫头和八丫头如今的情况,还有人愿意娶他们吗?将来就算嫁也不过是小门小户的,花不了几个银钱。”</p>
“是要庄子还是要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p>
老太太虽然气托月违背自己,却也拿她没办法,毕竟那是她的东西,真逼急了她是什么都干得出。</p>
成碧馆门户紧闭,老太太变脸,二夫人正犯难时,忽然听到老太太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丁半点,从今往后你就不要来慈晖堂来见我,我也不会再管你们二房的事情。”</p>
二夫人还不想失去老太太这个靠山,只好悻悻地离开,带着人回到二房那边,坐在女儿床前思索应对之策。</p>
虽然老太太有话不得外传,不过府中人却是瞒不过。</p>
事情很快在府中传开,有人觉得托月无情,也有人觉得二夫人太过奸诈,总想空手套白狼,这回真的是活该。</p>
九姑娘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过最广为流传的最让人深刻的,却是七姑娘回来向八姑娘索命的说话,以至于很多人经过青萍桥时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被冤魂索命。</p>
托月大闹一场却跟没事似的,第二天便去学堂听学,完全不理会众人各种怪异的眼神。</p>
课间休息时,燕攸宁回过头,小声地道:“九妹妹,七表姐真的回来向八妹妹索命吗?”</p>
“当然不是。”托月也压低声音道:“世上哪有鬼。鬼只在人心里面,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害怕被冤鬼索命。”</p>
“你昨天不是说,是七表姐回索命吗?”燕攸宁有些不甘心,托月无奈解释道:“妹妹是被逼无奈,另外八姐姐中毒蛊的过程实在蹊跷,妹妹到现在还没有想通,才胡乱编的一个借口。”</p>
“九妹妹。”</p>
忽地,从头顶飘下一个冰冷的声音。</p>
托月抬头一看,是四公子应轶,见他面色铁青,赶紧拿出卷东西道:“墨太傅五公子墨衡宇的策论。”</p>
四年前,墨衡宇赴考场,一口气拿了三个甲等,名震朝野,他的经义、策论无双,多少人求一观而不得,托月却直接把全文奉上。</p>
“你怎么弄到的?”燕攸宁一脸兴奋问。</p>
“有钱能使鬼推磨。”托月笑眯眯地回答,就听四公子应轶咬牙道:“以后不许再提七妹妹的事情。”</p>
“死者为大,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托月高举竹简认错,确实不该把应梅月卷进来,应轶利落接过竹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细细品读</p>
燕攸宁悄悄看一眼应轶,小声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四表哥会生气。”</p>
托月沉默代表默认,上学时间一到众人继续听周先生讲学,托月望着周先生忍不住走神,觉得自己昨天有点过分。</p>
“九姑娘,你上次说要整理的东西呢?”</p>
方才生出的一点愧疚,马上被周先生的声音打碎,托月又瞬间觉得昨天的话一点也不过分。</p>
托月迟疑一下起身道:“抱歉,这几天发生了些事情没有空整理。先生再容我两天时间,后天我一定会拿过来。”</p>
“后天。”周先生点一下头道:“后天若是没有,我就罚你抄书。”</p>
“是。”</p>
托月赶紧应下,集中精神听课,尽管是十分枯燥的帖经。</p>
帖经、墨义、经义、策论,科举四大题目,智者觉得极易,庸者邓经常会被题目逼疯。</p>
在场应冽、应辞、应杰,还有刚回府不久的应昕准备参加秋闱,四人听得格外认真,也是周先生重点的指导对象。</p>
托月正听得聚精会神时,莫名地头皮一阵发麻,感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可是大家都在认真听讲,周先生正忙着讲学,根本没有无暇他顾。</p>
怎会突然有这种感觉?</p>
莫非是……想到那个可能,托月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根根立起。</p>
面上却假装认真听学,却不由自主地垂下左手,把匕首滑到手上,紧紧地握在手上才好些。</p>
忽然,托月被茶杯里的水吸引。</p>
由于天气还比较热,托月并没有盖上杯盖,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茶水。</p>
此时学堂内没有一丝风,更无任何东西撞到书案,茶杯里的水却忽然朝一向轻荡开,就像是有个人在轻轻吹动。</p>
面对这一幕,托月努力保持镇定,努力不去看茶水的波动,书案却忽然像是被撞了一下,茶杯里面的水泼出好些在桌面上。</p>
托月手中的匕首,差一点就挥出去,幸好在最后一刻忍住。</p>
再忍忍,忍忍,忍忍……终于忍到下学,托月深吸一口气,赶紧让阿弥上来收拾东西,自己直接把茶倒掉。</p>
“九妹妹,今天怎么走这么急。”应冽从后面追上来,托月堆起笑容道:“饿了,早膳没吃好,饿得厉害。”</p>
“你是怕五哥找你麻烦吧。”应冽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拍拍胸膛道:“放心,从今天开始十哥哥天天陪你,十哥可以后护着你,保证没有人敢靠近你。”</p>
“好啊。”</p>
托月爽快地答应。</p>
兄妹俩并肩走出沁园,在门口外面等马车。</p>
忽然一个人飞快地奔过来,扑嗵地跪在托月面前,大声道:“九姑娘,你就让老夫给你把把脉吧。”</p>
------题外话------</p>
大约是因为长时间码字,最近灵琲经常脖子、手臂、头皮发麻的情况,所以更新不有点晚,希望大家辩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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