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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无鬼现在感觉到了恐惧。</p>
那是和曾经第一次杀死程知远之后,看着他又站起来是一样的恐惧。</p>
“知恐惧方有大作为。”</p>
程知远的声音由远及近:“但勇者无惧,真正拥有大勇气的人,是不会畏惧任何可能畏惧的东西的。”</p>
“我曾经以为,自己达到了那种境界,但现在看来,还差很多。”</p>
“至于你,差的更远。”</p>
程知远提剑,没有迈动步伐,但剑锋已经刺穿了徐无鬼的脑袋!</p>
“天门中的上仙都被我杀了,天上没有人能保得住你,天下也没有,龙渊、黄泉,如果你可以召唤出任何人的话,大可试试。”</p>
徐无鬼惨笑起来:“没有了,寓言被你杀死,世间再也没有能庇护我的人了。”</p>
“换而言之,如果连寓言都庇护不住我,那四界十方之内,除非齐物论等人出手,否则我全无生还希望。”</p>
“功亏一篑啊,原来龙素与我缠斗,一直是在等你,怪不得她看到我抢走元始天道时候笑了一下......我本以为是她失去了武王钺,所以才不敌我,但没想到.....”</p>
“原来她已经看到了我背后的人,所以知道不敌,故意与我拖延,造成我是上风的错觉....真是惭愧,居然被一介女子所戏耍....”</p>
程知远:“那是君子。”</p>
徐无鬼沉默,而后道:“是君子,但也是女子。”</p>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小人,你也是.....”</p>
剑气瞬间穿过徐无鬼的四肢百骸,九窍精神,他的七窍喷出剑气,眼珠炸碎,耳膜破裂,口鼻之中鲜红四溅,一瞬间浑身上下的骨骸似乎都碎裂了!</p>
“你不顺从人间,是不应天地之情,不顺从仙道,也是不应天地之情,但我到现在还没有理解,为什么我顺应天门,顺从天道,顺应人间,顺应天命,到头来是这个下场呢?”</p>
“你杀我是私怨,我当然能够明白,但我心中,只有对道不公的呐喊,对真君偏袒的疑问,却没有对你差点杀我的怨恨。”</p>
“从我见到你第一瞬间起,我就告诉过你,道不同,要么不相为谋要么至死方休,你做到了,这是不假,但是你完完全全走到仙道与天命,天门的相反处!”</p>
“我的仙道,错在哪里?你不在仙道之中,为什么能杀我,为什么能杀死寓言?”</p>
“强大么?寓言也强大,人间更强大.....”</p>
程知远:“我是有代价的,现在我做的事情越是辉煌,在关键时刻失手的概率就越大,当年我失去了天平经最重要的一卷,以至于合昊天有缺,如今杀了你,再一路走下去,我在见到大道之前,也会迎来我的终点。”</p>
“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不知道是六次还是七次。”</p>
徐无鬼明白了,当下凄惨的笑起来:“也就是说,你每死一次,再活过来,就会损失你的运势,那你晚了,生死之间的变化,代价肯定是巨大的啊!”</p>
“无求,无失,无弃!世间没有人能做到!哈哈哈!”</p>
“但我究竟错在哪里呢!”</p>
徐无鬼爆发最后的吼叫,程知远道:“不知才有真知。”</p>
“你没有错,从现在看来,杀生也是你的道,追求生死之间的变化,那么现在,你自己可以彻彻底底的感受一下!”</p>
“那整整一座城池的冤魂,与你放出妖孽的罪孽!天地的君子就是世间的小人,世间的君子就是天地的小人,这两者谁都没有错,你顺应所谓天命而杀戮世间的众生,那么你选择了作为天地的君子,那自然也就是世间的小人了!”</p>
“天与人的认知是不相同的!记得了!未始离于岑而足以造于怨也!你活在世间,却自比为天空,这绝不是错误!”</p>
“而是愚蠢!”</p>
徐无鬼仰起头来。</p>
程知远的剑抹掉了他的脑袋,徐无鬼被撕裂,身躯与精神都在一剑之下,彻底消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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