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天距人间三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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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龇牙咧嘴，显得有些不可置信：“礼乐之道乃是周人立世之本，若没有礼乐，那这天下就真的恢复到你口中的上古梦境时期，没有礼乐，这天地会乱成什么样子？”</p>

“昊天上帝的存在，是代表一种秩序，其他的天帝即使想要取而代之，也必须要扛起昊天上帝承担的职责，不论是东皇太一还是天齐渊圣，中央天帝的位置是一个枷锁！”</p>

“昊天最初是武王请下来的，纣王废掉了鬼神的祭祀，武王把它重新恢复，但却加上星辰予以制约，从此结束了神灵一言独大的情况，昊天上帝也有制约，天空的群星就是监察他的眼睛！”</p>

“这怎么能叫天下无道呢！”</p>

程知远道：“你错了，强行维持的关系，屋子破了一个大洞，我不去用木板修补，反而拿来粟米粉糊在墙壁上，一旦下雨的话.....”</p>

“粉饰太平并非真太平。”</p>

这个词并不难理解，战国时代就有粟米粉与麦粉，只不过这个时候，麦粉还不知道怎么用，而且麦子口感不好，很多人甚至不喜欢吃，而秦国那边的上层人，这时候甚至说麦子有毒，说法来源之一就是麦子赤霉病。</p>

子夏重复着这四个字，粉饰太平，这是他之前未曾听闻过的词汇。</p>

子夏对程知远道：“所以你到底要这世间怎么样，如你所言，让你的民，凌驾于神的上面，甚至让民，来驾驭天道驰骋的方向吗？”</p>

“我从没有听闻过这种事情，这就好比你和我说，车上载着的死物有了思想，他们要向某个方向去，但一人一心，万人如同散沙，这样的使力，必然会导致车仰马翻。”</p>

程知远道：“是的，先生你说得对，我以前也是想过，要让民来驾驭车，但后来我想到了关键的地方，那就是思想。”</p>

“思想不能统一，国与国之间的人民彼此仇视，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人与人互相放下成见，秦与楚八世姻亲，却又有九世之仇，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岂能是外人说得清楚的？”</p>

“社会的转变，必然要有一个层层递进的关系，要么就是在特定的时期才能成事，现在明显不可能达到我想的那样。”</p>

“所以我想啊，是另外一条路......把我想的东西放出来，我选择一条道路，然后把我会的东西全部押在上面，就像是一辆不动的轩辕车，我在后面狠狠踹上一脚.......”</p>

“让它向前去，无法无天，无所顾忌，无可阻挡的冲离！至于跑到哪里，会看到怎么样的风景，那就不是我能管控的了！我么，当不得那驾车的轩辕手，那太沉重了，但是煽阴风点鬼火，我还是可以的。”</p>

“这不是更有意思吗！”</p>

杨乐长大了嘴巴，脑子里浆糊一片。</p>

子夏沉吟良久。</p>

“小夫子......”</p>

他避开程知远的前方，把马车的木窗合了起来。</p>

“此乃乱世之言啊！”</p>

————</p>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p>

——《十六字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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