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天下甘十，雉兔同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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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之物，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p>

“倒没想到，今日仲梁氏倒是大放异彩了？”</p>

“足下且看明年儒门八脉论试.....”</p>

“以我所见.....在下不才.......”</p>

诸士子公卿中，有一部分人开始窃窃私语，而这些声音自然也就传到了那些孟氏，子思之脉的儒士手中，他们面现羞惭之色，却也都同意这些人的说法，也唯有彭鹜等少数几人，此时怒目而起，勃然呵斥道：“我等儒门内部派系学术之别，又与汝等何干！”</p>

“彭鹜，不得搅乱太学主讲课！”</p>

此时后面传来声音，酆业出现，厉声呵斥，彭鹜面色一僵，甩袖摇头嘿了一声，一晃下摆，伴随着哗啦一声布响重新落座。</p>

“彭鹜？他是鲁国人啊，也算齐国....厄，不会是大学士彭蒙之后吧！”</p>

有人此时开口，声音低沉但不掩饰惊人之声，彭鹜转头，对那人道：“祖上荣光，与后辈无干！”</p>

彭蒙曾经游学稷下，是数千年前当时最著名的大学士，传说他师从穷天道尊，而他的弟子田骈，乃是整个周代最负盛名的“天下十豪”之一！</p>

天下十豪，上从春秋，下至战国，诸子百家，只取十人，这是那位如今最年轻的半圣吕不韦所作《假春秋》中所写（还未召集门客，孔子注春秋在前，故吕不韦称假）。</p>

“穷天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兼，关尹贵清，列子贵虚，田（陈）骈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儿良贵后。”</p>

彭鹜之事不过是插曲，此时很快就已经平息，酆业走来，巡视一番又回到位上，他可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耽搁了他听自己的师弟讲学。</p>

知识就是金钱，就是力量，就是进步的阶梯，少听一字，如损十年寿命。</p>

“仙人天下衍二十一题，故被奉为名家之祖，同代之中，魏相惠施亦有十题所讲。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p>

........</p>

【最大大到没有外部，所谓大一。最小小到没有内部，所谓小一。是无限大和无限小这两个概念。宇宙无限大？质子无限小？】</p>

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p>

【有长度有宽度，便有面积。有面积，无高度，体积为零。今有某物，体积为零，面积可以大到千平方里，而且确实存在？二维空间？】</p>

天与地卑，山与泽平。</p>

【天的底面和地平面密密吻合，所以等高。山的底线和水平线密密叠合，所以等高，有一种作用力在平衡世界。】</p>

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p>

【太阳到顶的一瞬间，胎儿落地的一瞬间，皆可短到无限，无法捕捉。就算捕捉到了，说出来也晚了，因为语言落在事实后面。顶点就是降落的开始，出生就是死亡的发端。】</p>

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p>

【大概念包含小概念，小概念在有些上面不一定是相似的。】</p>

南方无穷而有穷。</p>

【站在某个点，任何方向都是南方，所以南方无限。走到南极，南方就没有了，所以南方有限，大地是球形的，所以南方无限而又有限。同一道理，北方也是无限而又有限。】</p>

今日适越而昔来。</p>

【今日启程到越国去，也可以说是昨日出发的，时间并非固定性，而是有曲折的。】</p>

连环可解也。</p>

【玉连环不敲碎，也能解开，莫比乌斯....】</p>

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p>

【天下中央在哪里？只有我明白。南方的在越国以南，北方的在燕国以北，确认大地有两极。】</p>

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p>

【一切生命体禀赋同质的阴阳二气，共属于大自然】”</p>

.......</p>

“是如此也！”</p>

龙素对程知远道：“惠子十题，亦为名家奉为耳目，当年儿说大辩稷下诸士，败王侯之舌，断士宗之语，折学家之论，一时之间，天下名声大噪，然却因为关卡之事而身败名裂，遭人唾弃，故名家诸题，多为诡辩。”</p>

龙素看着程知远，此时露出一丝戏谑之笑。</p>

名家之道，皆是诡诈，程知远所说这些东西，包括天下最强的神兵一尺之棰，亦是如此，都是一些胡乱编造的，不可能成功的东西。</p>

然而程知远还就不喜欢龙素这样说话。</p>

“真实之中不能发生，然计算之中，却可以实现。”</p>

程知远走到她面前，向左踱步：“龙素大才，然诡辩为何？”</p>

“非同武断，亦异谣言，无理取闹，强词夺理，居心险恶，迷惑世人！此为诡辩！”</p>

“然！”</p>

程知远道她：“天下二十一题，惠子十题，皆是悖论，而非诡辩。”</p>

“诡辩尽错，不可解也！悖论假错，可以解之！如若解之，天下大换！”</p>

龙素微笑起来，却显得有些少见的清媚，这是兴趣所至，而下面的人也看出来了，这显然是仲梁氏的大士要和太学主打一场擂台了！</p>

“龙素！”</p>

罗趾瞪着眼睛，失笑道：“这个姑娘！”</p>

蒿麓道：“今年太学主所出卷宗，第一个解出来的便是龙素....这是...不服气了？”</p>

原游道：“上下之论，必有高低，且看一战？”</p>

诸监考纷纷哄笑起来，猗匡负手，有些感慨道：“棋逢对手，棋逢对手，今日可大饱眼福了，这几天来的，不亏啊！”</p>

龙素道：“还请太学主教我，如何以数字之法，解此诸题！”</p>

程知远道：“不急，龙素，听我给你讲一道题。”</p>

龙素兴致勃勃：“还请示下。”</p>

程知远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p>

龙素愣了下，随后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p>

程知远对嬴异人道：“拿书简笔墨于她。”</p>

异人取来笔墨，交给龙素，后者拿起笔墨，开始计算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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