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猜疑与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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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李南，似乎抓住了一条冥冥中的线索，脑洞一下子就打开了，于是他赶紧称身体不适，赶紧跑回家去，仔细地翻阅胡钉铰拿来的资料。</p>

这一翻，还真的被他翻出点东西。</p>

原来自从三十岁之后，千奇禅师每年都有给人出去做法事的习惯，每年固定两到三次，有时候是锦江坊，有时候是青羊坊，有时候是大兴坊，有时候是金牛坊，基本上就是在这四个坊，一直持续了十三年。</p>

虽然看着没有什么规律，但是从胡钉铰手里得到简易成都地图的李南，还是找到了共同点。</p>

那就是无论从大慈寺去哪个坊，他都要经过金牛坊！</p>

而且甚至在金牛坊的那条街李南都知道了！</p>

李南用了一个推理电视剧里面常用的办法，以他去的几个目的地为圆心，活动范围为半径画圆，其中几个圆的交汇处，就是李南想要找的地方！</p>

东西走向为街，南北贯穿为道，三个圆交汇的位置，正好在金牛坊一条名为九里街的街上。</p>

于是掌握了户籍资料的内卫胡钉铰再次出动，李南几乎将手里的金子都全部给他了，终于换回了消息。</p>

在九里街的坊间，三十六年前曾经来了一户人家，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婴儿在此生活，平日崇信佛祖，每次千奇禅师路过就会请他在门外喝一口水，偶尔歇一歇脚。虽然不知道以何为业，但是平日里衣食不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儿子也是进了学，准备考科举，也算是个读书人。</p>

结果二十多年前这个女子病故了，十三岁的儿子哭了一场，自此消失在坊间，听说是后来不擅长营生，后面当了乞丐。</p>

千奇禅师今年六十六岁，三十六年前，正好是他重新有消息在坊间流传的时候，而且千奇禅师最后一次接法事也是二十三年前，正是这孩子母亲病故的时候。</p>

更有意思的是，千奇禅师在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发疯似的联系蜀中的士族和豪门，开了四十九天的水陆法会。</p>

水陆法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是汉地佛门最盛大和隆重的法会，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这对于当时还不算名僧的千奇禅师来说，还是十分勉强。</p>

而巧合的是，千奇禅师更是因为独立化缘弄了这场水陆法会，从此踏入名僧的行列，由和尚变成了大和尚！</p>

所以，李南完全有理由怀疑，那个二十三年前死去的女人和她的孩子，可能和千奇禅师有联系！</p>

于是他让胡钉铰去找到那个人。</p>

这对于内卫来说，简直就不叫事儿，胡钉铰都不用拜托当地的内卫，用了不到半天，就找到了这个人。</p>

出乎李南意料的是，这位疑似千奇禅师孩子的人，竟然还真的当了乞丐。</p>

而且他跟一般乞丐不一样，他则是一副落魄读书人打扮，摆着一个碗在面前，蜷缩在街角，住在盐业坊外的一间破房子里，里面还有好些书。</p>

路过的人似乎对于能打赏一个读书人觉得很有面子，或者能帮助一个读书人很高兴，每天打赏的人还不少。</p>

李南站在街角看着这位乞丐，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手里那串佛珠！于是他告诉了胡钉铰，他要那个东西。</p>

很快，到了第三天的入夜时分，李南拿到了那串佛珠，也得到了那串佛珠是自称红尘散客的儒雅乞丐母亲遗物的传言。</p>

佛珠是胡钉铰偷的，关于佛珠的来历是胡钉铰花了一点银子找人打听来的。</p>

于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南带着佛珠拜访了千奇禅师。</p>

在看到那串佛珠之后，老和尚虽然面无表情，之后闭口也不提将小姐姐们接到下院的事情，但是李南的隐隐地感觉到一股凉意。</p>

对面的老和尚语调迟缓，浑身散发着一股烂苹果和臭杏仁儿夹杂的老人味，小小的方丈室中通风不好，再加上焚着檀香，两相混合之下，空气滑腻而沉闷，就仿佛夏日暴雨前的天空，闷热且让人呼吸不畅。</p>

老和尚对自己有歹意！李南的下意识地就体会出来了。</p>

原本李南还想着小小的试探一下他的推断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现在一看，都不用试探了，这事儿肯定假不了。</p>

虽然都掌握着足以让双方身败名裂的证据，但是李南还是十分的恐惧。</p>

原来跟千奇禅师比起来，自己的能量还是太小了，就好比熊熊燃烧的火堆和一根火柴一样，虽然都可以引发一场大火。但是后者一吹就灭，前者想灭都要颇费些功夫。</p>

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别无退路，于是他硬着头皮，跟和尚完成了一波利益交换。</p>

比起之前的合作让利，心中又气又怕的李南选择了更为激进的做法。</p>

那就是从此再无交集！</p>

不过李南也向千奇禅师保证了，从此再无南海天女，南音女团献舞之后，表示此舞耗尽了她们的灵气，所以集体息舞。</p>

对此，千奇禅师但微颔首，表示出家人不会管俗事，可惜了南海天女舞，自此再不现世尔。</p>

交易达成！</p>

虽然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但是李南走出方丈室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轻轻一抚头上，竟然冷汗涔涔。</p>

这和尚绝壁不会这么善罢甘休！</p>

李南十分肯定，因为如果他真的是传说中的大德的话，就不会语出威胁，想要留下天女团，而且也不会管俗事，就算知道了也会为李南保守秘密。</p>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看到佛珠之后，不仅一点欺骗了佛祖的悔意都没有，还对李南起了歹意，接受了李南的谈判条件。</p>

这像是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些不管俗事，心中只有佛祖的出家人？</p>

这tm连观云僧都不如！</p>

于是，李南在回去的路上，已经在开始盘算如何应付这个老和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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