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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菘蓝受伤一事，公司的人不知道，菘铭浩夫妻两人也不知道。</p>

这是向医生的意思。张亮不懂，但他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照做了。</p>

颜氏在医院躺了三天，然后就出院。</p>

李卫扶着她，被她甩开。</p>

“小伤而已，干嘛，怪丢人的。”</p>

李卫能怎么办，眼睛一刻也不离她。等到了车上，才问：“你不去看看他？”</p>

颜氏甩了甩跟前的刘海，“看什么，有医生又有保镖的，不用我看。”</p>

李卫知道，她是怕，怕自己看了之后受不了，他不戳穿她，踩了一脚油门，飞快离开医院。</p>

颜氏肩膀上的伤口才刚刚愈合，用点力都疼。</p>

李卫一日三次帮她备好，午餐带到公司，热一下就可以吃了。晚上给她熬汤，鲫鱼汤，猪骨汤，变着花样，也想借此机会把她养肥点，肥点才好看，可爱可爱点，还减龄。</p>

颜氏出院后就很少笑了。在公司像个机器，回到家像个木偶。</p>

李卫很慌，低着眉问她：“人都活的好好的，你着悲伤华春的给谁看？”关心的话，在他肚子里绕了一圈再出来，就变味了。但是颜氏不恼他，一脸无所谓：“我扮忧郁，不给吗？”</p>

李卫投降，“给，姑奶奶，你扮古惑仔都没问题。”</p>

“但是，你得给我注意伤口，别给我撑破了！”</p>

颜氏抬手就要揍他，太用力了，扯着伤口，只得痛呼一声。</p>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说什么来什么……”</p>

这一下子就过去了一周，菘蓝刚出院，又被向医生带走了。临近新手游发布不过还有两周，事情很多，颜氏每日都在公司待到十一十二点才下班。才刚恢复一些的伤口，禁不住她这样折腾，就是疼，可她不怕，她能忍。</p>

她怕什么，她怕离开菘蓝。</p>

又这样过去两周。</p>

公司的人还是按部就班，游戏发布进入倒计时，颜氏的部门人员几乎是住在了公司。</p>

阿康那边每日同步过来的信息都是正常的，风腾科技那边的风声也没有异常，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可是颜氏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大概是因为担心菘蓝，也就没在意。</p>

向医生来找过一次颜氏。问了事发的经过，颜氏如实说。然后问她：“为什么会这样？”</p>

向医生问她：“你说自虐行为是吧？”</p>

颜氏一听这个词，怔了怔，重复道：“自虐……”</p>

向医生拍了拍她的背，宽她的心：“多重人格患者，大部分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你也别太往心里去。”</p>

怎么能不忘心里去？他那些话，那些语气，喊着让她消失的样子，要惩罚她的凶狠……她怎么也忘不掉。</p>

“是我太笨了，你之前的态度，和张亮对我的态度，我就应该知道病情不止是我看到的这些……”她自责起来，语气带着一丝怒意，似对自己的怒意。“都是我的错……”说到此，她的语言已经不连贯了，再一看，人也红了眼睛。</p>

咖啡馆门口人来人往，天气晴朗，一片祥和。</p>

可是，谁能救救她的柳公子呢？</p>

向医生又为颜氏点了一杯热的摩卡，推到她跟前，“你别太自责了。”</p>

颜氏握着杯子，微弱的暖意透过手心，还未传到心脏便冷透了。她心里好苦，好酸，又很委屈。所有的错好像都是她造成的，她无法辩驳，可就是很委屈。</p>

她没得选。</p>

爱情，没得选。</p>

此前她还有些不信向医生，当下她除了向医生，更没有依靠了。她恢复平静，抬眼问：“那现在怎么办？”</p>

向医生眼睫毛微动，犹豫了一会，看着她：“这段时间，你能不见他就不要见他。”</p>

颜氏疑惑：“没了？”</p>

向医生：“剩下就是药物治疗了。”</p>

颜氏眉心紧蹙，是药三分毒，谁不知道。“这药长期吃，不影响吗？”</p>

向医生宽她的心：“影响不大。”</p>

颜氏把咖啡当酒喝，一下子就喝光了，站了起来，笑的很轻：“你放心，我不见。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和张亮照顾他了，我公司还有事，先上去了，对了，谢谢你的咖啡。”</p>

她演技很差，强颜欢笑全被向医生看透了。</p>

游戏发布的前两天，菘蓝回来了。</p>

颜氏推开公寓的门，他就在她那狭小的厨房忙活。颜氏以为是幻觉，又退了出去，深呼吸，重新开了门。</p>

他还在那。</p>

喜极而泣。</p>

——“这段时间，你能不见他就不要见他。”</p>

颜氏又退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自己蹲在门外边，红着眼，任冷风吹在脸上。</p>

——这破公寓，连个风都挡不住！</p>

今天穿的是短裙加长靴，有些冷，她忍不住碎了一嘴。</p>

隔壁姑娘拎着一大袋食物走过来，冷不丁撇了一眼她，愣是没打招呼。这不怪颜氏，新邻居，没照过面。</p>

颜氏眼睛随着她那一大袋食物而动，待姑娘进了屋子之后，她也起身了。</p>

楼下有便利店，那有空调，还有好吃的。</p>

菘蓝做好饭菜，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她上来，便下去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