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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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见艄翁到来，便问道：“你可想好怎么回答本官的那两个问题？”</p>

艄翁见那两个差役被抓，情知隐瞒不过，便老实交代道：“大老爷恕罪，那牛皮口袋是张家小二卖给他们的，那两个官差将人装进口袋扔下水时，小人们都在旁边看到了，只是这种事小人们也不敢管，只能等官差走了才敢将人打捞上来。”</p>

陆璟点了点头，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继续问道：“打捞上来的人你们都是怎么处置的？”</p>

艄翁忙禀道：“一般官差都是等个几刻钟才会离开，小人们打捞上来时人都断气了，小人们就将他们埋了，这个是他们刚扔下水，就碰到了大人，小人们担心就牵连就急忙捞了上来。”</p>

陆璟蹙眉问道：“你们完全可以等本官过去之后再打捞，即便捞上来也可事后放他离去，为何要拦路报案？”</p>

张荻舟听陆璟如此问，也忙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老头为何要惹火烧身。</p>

艄翁忙叩头禀道：“几个月前小人的儿子也曾卖过一个牛皮口袋，后来小人将人捞上来看是个和尚，小人们害怕就将他埋了，谁知自那之后小人的儿子就生了大病，一直治不好。”</p>

“前几天又来了一个和尚，小人请他给儿子念经治病，他说我们是被冤魂缠上了，要多积阴德才能治好，要小人在菩萨面前供奉海灯，小人这几个月每月都捐了五斤香油钱给他，今天恰好碰上这事，小人就想救下他也算积了阴德，又想着他被害，总是有冤屈，就拦路报案。”</p>

张荻舟听后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大人不会问起牛皮袋之事，你报了案就放你走了，说不定还会将牛皮口袋赏给你。”</p>

艄翁见他一口说中自己的心思，面色慌张道：“小人就是这么想的，不想碰上了青天大老爷，小人的心思也没逃过大老爷的法眼，求大老爷开恩，小人们虽然见过几次，但从来没谋过财害过命，那些人都是官差小人们也不敢得罪。”</p>

陆璟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喝道：“以后遇到这种事要及时报官，殊不知他们今日害的是别人，明日害的就可能是你，另外那个让你供奉海灯的和尚也不必信他，依本官来看他不过是骗你的银子罢了，你倒不如省下银子请个好大夫是正理。”</p>

艄翁忙不迭的应是，又磕了几个头，便随着侍卫退去。</p>

陆璟随后又审问了另外几个船家，见他们的说法都是大同小异，心中基本上断定这些人都未参与过谋杀，不过却有帮凶之嫌，那个牛皮口袋竟然被他们一直卖来卖去，卖了捞上来，捞上来再卖，已经不知害过多少条性命。</p>

随即不禁感叹，管窥蠡测，如今这世道，这种事太多了，也难以有好的办法治理，不过今日既然遇到了，就需要好好管一管。</p>

第二日陆璟用过早饭后，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叫好声，便出门查看，见十几个护卫围成一圈，里边不断传来呼喝声。</p>

张荻舟见陆璟出来了，忙喝退众人，上来禀报道：“请大人恕罪，小人昨天听了郭勇的话便想试试他的身手，不想他们都围了过来，扰了大人清净。”</p>

陆璟摆了摆手道了声无妨，随后问道：“这郭勇身手如何？”</p>

张荻舟见问，面上顿时露出欣赏的神情，笑道：“他的身手确实不错，小人的手下都是百里挑一的强手，一般七八个人都近不了身，可他却能以一敌四，还犹有余力，确实是个猛将。”</p>

陆璟见他说到此处欲言又止，便说道：“咱们相处也有半个多月了，我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有什么事也不必藏着掖着直说便是！”</p>

张荻舟笑了笑道：“小人想将他暂时留在卫队中，以他的武力也算是一份助力，等到了京城若是他能通过考验，小人再举荐他入营。”</p>

陆璟呵呵笑道：“不错，不错，你们倒是英雄惜英雄，不过还要问问他自己的意思。”</p>

张荻舟见陆璟松口，忙将郭勇喊了过来。</p>

陆璟问道：“本官原本打算暂时放你回家去找你的娘子，等到九月在华亭县等候本官，本官自会为你做主。如今张统领想要将你留在钦差卫队中，你做何选择？”</p>

郭勇忙跪地道：“小人的婆娘已经卖给别人，就是小人找到也无力养活，倒不如跟着大人们谋一份前程，等小人出人头地了再去将她接回来。”</p>

陆璟思忖片刻后点头道：“既如此，你就暂时跟着张统领，等到了松江府本官自会除去你身上的刑罚。”</p>

张荻舟听后忙拜道：“多谢大人成全。”然后见郭勇咧着嘴的只顾傻笑，便抬腿踢了他一脚，笑骂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磕头谢恩。”</p>

郭勇忙不住的磕头道：“小的多谢大人，小人必定肝脑涂地，保护好大人，不让别人伤及大人一根寒毛。”</p>

陆璟沉声道：“若非张统领求情，本官也不会留下你，要谢就谢他吧！”</p>

郭勇又忙向张荻舟叩头，张荻舟随即命他起身，训诫一番，然后又叫来一人，吩咐他带着郭勇去换衣服，另外教他卫队中的规矩。</p>

陆璟见张荻舟安排妥当，正要回身，侍卫来报许绍甫、蒋润农等几人前来拜见。</p>

陆璟闻言面色一肃道：“他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他们呢，将他们请到中堂见面。”随后又吩咐张荻舟几句，张荻舟领命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