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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没有丝毫怨愤，只坐在原地目送着莫超然疲倦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丝丝细雨的黑暗中，他带上老花眼镜继续伏案书写，只是这眼里的光不在平和端详，而是由莫超然而生的幽幽清愁。</p>
“老头子！快点写啊！写完了快休息了！这都几点了你也不看看。”</p>
屋内深处传出一个慈爱关切的沧桑女声，老大爷转过身去向屋内温柔笑道</p>
“知道啦老太婆！你快睡吧！今晚我要守晚些了！”</p>
“守晚些！？”</p>
屋内响起一阵急促又笨重的脚步声，不一会一个胖胖矮矮面色神态和老太爷如出一辙的慈祥老太身着厚棉睡衣跑到老太爷跟前嘟着嘴抱怨道</p>
“你还以为你是个十七八岁的老小伙呢？这样熬夜还要不要自己身体啦！”</p>
老太爷顺势将身后椅子上的毛毯往老太太身上轻轻一披，拉起她的右手宠溺笑道</p>
“你先去睡！听话啊！你看你出来一着风手就冰冰凉的了，小心感冒了。</p>
刚才来了个年轻小伙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想买些白酒我没给卖，之后又要了点啤酒往河堤那边去了，我有点担心他准备多收收免得他做什么傻事。”</p>
“是么？”</p>
“嗯。”</p>
两位老人顺着老大爷手指的方向穆然望去，除了黑暗谁都看不见一丝光芒。</p>
老太太又取下身上的毛毯温柔的为老大爷披在身上后便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向屋内走去，一脸皱纹沟壑不禁愁云满布深为触动，嘴里还不忘碎语念叨</p>
“是啊！现在的孩子们虽不愁吃喝，但这日子过的也挺苦闷的。上有老的下又有小，一双手挣钱谁都不能少。</p>
咱虽帮不了他什么，但也尽力守看一下他吧！也不知他爹妈看了这副模样该是有多心疼了。</p>
那老头子你就坚持一会，实在累着了就叫我来换你。”</p>
“知道了，快去睡吧。”</p>
河里河水汹涌澎湃，不时拍打着岸边发出响亮的喧腾嘈杂。河面波浪四起，虽说不上让人胆战心惊，但也足以打碎岸边路灯上照射下来的微弱灯火，将它们从一个完整的光圈撕碎成一波波面目全非的残渣。</p>
莫超然不禁疑问这平时风平浪静的人造河流为何今日却这样凶狠残忍。</p>
雨雪夹杂着冰寒的河风不断向莫超然冲击而来，冷得他蜷缩着身体坐在离河水最近的一级阶梯上。</p>
一瓶两瓶三瓶……很快身旁便放着三个空空如也的啤酒瓶。</p>
莫超然随手抓起一个啤酒瓶便向眼前那片黑暗涌动的河面砸去。</p>
“扑通”一声闷响，捕捉不到浪花的那双眼睛渐渐渗满了滚烫的泪水。</p>
他突然屈身抱头放声痛哭起来，哭啊喊啊，问天问地光明何时才会普照他的世界。</p>
没有回答，像充满真实感的生活一样除了河水尖锐的嘲讽和打击，其余的全是一片让人绝望寂静。</p>
“好累……好累啊……”</p>
也不知就这样嘶吼了多久，莫超然紧紧抱住自己身体靠在台阶上渐渐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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