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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言的右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步。</p>
亘古的黑夜，突兀地降临。</p>
永恒的白昼，轮转着升起。</p>
时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满地的尸骸咆哮着站起，血肉重生，飞溅的鲜血，裂空的斩击，毁天灭地的禁咒。</p>
一切都在以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状态倒退。</p>
直至定格。</p>
“这才是，真正的神殒之战吗？”刚才的那些，都是战争结束，千万载纪元流逝过后的场景。</p>
而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战争，整个本源宇宙所有已有文明记载的史诗神话加起来都不足以相提并论的恢宏战争。</p>
眼前的这一切才是，真正的起源。</p>
牧言只是呆呆地站立在战场的边缘，看着昔日的神灵喋血长空，哀嚎着从苍穹之上坠落。有一层光幕将他与战场割裂开来，就好像两个不同时空的彼此，可望而不可及。</p>
“给我滚开！”圣光巨剑从天而降，深渊般的巨大斩痕分割了整座战场，远古的神灵在咆哮，是不甘，是绝望，但这改变不了他们被一剑斩杀的命运。</p>
持剑人影屹立在星穹的顶端，炽热的十二翼高昂着，嘹亮的圣歌在虚影中回荡。</p>
喧嚣狂放的气息似是解脱了枷锁的天道，随着被圣光破碎的黑暗一同朝四周扩散。</p>
黑眸沸腾，压抑的暴躁狰狞中是掩饰不尽的痛苦与愤怒。</p>
“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让毁灭的号角在星穹中吹响！”</p>
“告诉我，为什么！”</p>
没有回应，星穹彼端与他遥遥对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p>
“看来，只有先打醒你，才能再慢慢劝你回头了。”</p>
再一次。圣剑举起。</p>
再一次。圣剑斩下。</p>
只是这一次，无尽的黑暗翻滚着，吞噬了破碎星空的剑锋。</p>
“来战！”</p>
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刹那间，整座战场都陷入了亘古的黑夜。</p>
所有的光在人影走出黑暗的那一刻都湮灭了，仿佛世间从未有过光的存在。</p>
“这个世界，根本不值得你去守护。”</p>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p>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的诞生就是一个错误，他是不完美的，他根本不配继续存在。”</p>
“正因为他不完美，所以我们才要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这不正是我们一直坚持的吗？”</p>
“你错了，有些事情，生来便无法改变。”</p>
噗！</p>
利刃从背后穿胸而过，血雨从星穹坠落。</p>
周身环绕的圣光黯淡了下去，圣剑被突兀袭来的黑暗吞噬。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人都选择了背叛。</p>
“源初，从头到尾你都错了，这个世界需要的不是改变，而是净化。”</p>
依旧那般温柔的音色，带着些许挣扎和痛苦，只是握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缓缓贯穿了源初的心脏。</p>
星穹的法则决定了他并不会死，只是会消失。作为他会消失，然后在不知多少个纪元后，又会有另一个他重新开始。</p>
“好好睡一觉吧，当你醒来，你会发现一切都变了。”</p>
“睡吧，我们在终点等你。”</p>
视线黯淡了下去。</p>
世界也随之黯淡。</p>
黑暗吞噬了整座战场，连带这个不完美的世界。</p>
“那个，是谁？”牧言看着源初缓缓倒下，不自禁地，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哀伤。</p>
人影重新走入黑暗中，只是不经意地回头，朝着牧言的方向望来，微微一笑。</p>
“这就是你想要的……奇迹。”人影无声地说着。</p>
“他能看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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