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长津（八）：众争之地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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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古色古香，不过今天除了中国风的韵味，更添了许多烟酒气息。在台下坐着的十几号人，几乎没有不抽烟的，烟这东西有害健康是真，但在社交场合，少了烟酒，就像雄鹰没了翅膀，怎能一飞冲天。</p>

我坐在胖子和哨子中间，张锦文趴在我身后的桌子上睡觉。听着马四连在前面侃侃有词的废话连篇，我都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p>

马四连形式般的讲完了一堆场面话，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总算是说到了重点。</p>

“老朽年迈，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有些唠叨。咱说了这么多行为规范，也是时候提提以何人为首了！”马四连五十有四，正命犯太岁，这次盗斗，他就不打算参与了。挣的钱的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p>

若是马四连加入了考古队，论年龄、论资历，这队长的位子，无疑是非他莫属。可他年岁不吉利，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地下走这么一遭，而麻烦的地方，就出在这儿！抛去马四连，剩下一干摸金校尉，大都二三十岁，正直人生巅峰，像队长这种最具主导权的位置，自然虎视眈眈，任谁也不肯想让。因为一旦当上队长，就相当于得到了满堂同仁的认可，也能在元老的门下留个名字，也好来日方长。</p>

我对考古队本身就没什么概念，在出来下海前，我无非就是一个家里蹲。每天浑浑噩噩，除了吃就是玩，对这么具有组织化的机构，当然不会了解。至于队长的位子，他们谁愿意坐谁坐，反正我不想坐。一来扛着上面的压力，二来受着手下的顶嘴，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明显弊大于利。</p>

胖子悄悄贴到我的耳边：“城子，那位老将军好像很看好你，不如你就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拿下这个队长的位子，在往后的一路上，咱们也好过的自在点儿！这队长谁当不是当，还是自己人当好！”</p>

“哼，你愿意你去吧。我可不当！”我不满的看着台上马四连，这个老东西又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p>

“你是不是担心，他们这一干杂碎，跟你争起来大动干戈啊？”胖子瞥了瞥哨子，“城子，你只管放心，论武，有我和哨子，论文，马四连也得站在你这边儿。论起不要命，咱这儿还有个疯丫头呢！”</p>

“哈~”我长叹一声，“我很遗憾，我们的理解并不在一个平行线。”</p>

哨子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见了胖子和我的打算，道：“久利之事无为，众争之地勿往。”</p>

“哼哼~”我轻轻一笑，“对了，等下有他们受的！”</p>

马四连在台上说了许多官场话。将队长的职位内定，是不太现实的，因为满座衣冠，皆非等闲之辈。在他们的那块儿地头上，报出名号也是响响铛铛的！服软、退让，那是绝不可能的！</p>

经过一系列讨论，最终还是决定以民主投票的方式，公平公正的选出队长这个位子。</p>

几个伙计将纸条分发给我们，我们各自写上了心中的人选，便又统一交了上去。</p>

“城子！”胖子对着我说：“你选的谁呀？”</p>

“你猜。”</p>

哨子也好奇的问：“你们估计，谁能当上这个队长？”</p>

“我觉得吧，应该是那个昨儿就当过出头鸟的福建人！”胖子往那边儿看了看，“在我看门的时候，就听他们几个福建人一直在密谋着什么，像是已经抱成团了！”</p>

“你认为呢？”哨子见我迟迟不说，便提醒了一下我。</p>

“我！”我看了看正在清点纸条的马四连，不情愿的叹了口气</p>

“啊？！”胖子震惊的看着我，“不会吧？刚才你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你是绝对不想当这个队长的！现在你怎么这么确定，你就是队长啊？！”</p>

我嘲讽似的一笑：“你们等着瞧吧。”</p>

时间匆匆而过，马四连拿着那一打字条，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p>

“我们已经清点完毕，经过大家的选举，我们决定，由汪岁城来担当队长的职位！”</p>

台下没有掌声，也没有议论声，只是一双双不甘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p>

我翘着二郎腿，理所当然的抿了口茶。</p>

“我不同意！”</p>

“我也不同意！”</p>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有资格坐上这么高的位子吗？”</p>

“马四连！你是不是仗着跟他有私交，故意放水给他的！”那个做了一回出头鸟的福建人，再一次带头闹事。他站起身，指着马四连的鼻子，一把夺过了选举用的纸条！</p>

“你干什么！”</p>

几个伙计，见主子吃亏，纷纷护在四爷周围，只要这福建人敢再做出一点点出格的行为，立马就要动手！</p>

“哈哈~”马四连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温老板有所质疑，那就请他自己看看吧。”</p>

“好！”温雨阁横眼瞪着马四连，一张张的开始点起字条。</p>

起初，温雨阁的神色坦然自若，可随着纸张的递减，他的表情逐渐变的焦虑，紧接着变得不安，直至他看完最后一张，只剩下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容。</p>

“哼哼！”马四连拍了拍温雨阁的肩膀，“怎么样？您是不是可以把事实告诉在座各位了？”</p>

温雨阁不屑且尴尬的点了点头：“这些字条上的名字完全没有重复的！只有一个名字重复了两次，那就是‘汪岁城’！”</p>

说完，他直勾勾的瞪向我，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宣泄他的不满。</p>

胖子震惊的戳了戳我：“城子，我好像明白了！在场众人，在此之前，连个面儿都没见过，仅凭一顿饭、一根烟，怎么可能同心同德。即便同属一个福建省，那也是隔了不知多少个乡了，怎么可能单借一席话，就在匿名投票上，统一目标！”</p>

“是啊！”哨子赞许的点了点头，“在场众人，面上同心同德，可实际上，不是暗藏祸心，便是贼心不死！谁不贪念这个领头人的位置！”</p>

“你们知道，我的这几票是谁投给我的吗？”我舒展着眉毛，淡淡的品了一口茶。</p>

“不知道。”哨子轻笑道。</p>

“你呀！”我微笑着指了指哨子，“你和胖子一人投了我一票，而我的票上写了你们俩随便一个名字，这样就能保证考古队的队长，肯定会出在我们三人之中！这不是我机关算尽，而是脸生的不如面熟的。胖子说的那句话没错，谁当队长不是当，咱自己人当上了，也好少受点窝囊气！”</p>

“哈哈哈哈！”胖子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兔崽子！你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就是不愿意承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