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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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p&gt;……&lt;/p&gt;</p>

&lt;p&gt;所有人都从污烂的下水道石板上站了起来，包括那个抱着婴儿的未成年妈妈。每个人如临大敌，他们感受到，这个外来者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已经对流浪者的王国形成了致命的威胁。&lt;/p&gt;</p>

&lt;p&gt;“说说吧。年轻人，你想要在这里得到什么。”&lt;/p&gt;</p>

&lt;p&gt;黑暗的深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站在两侧的流浪汉们纷纷回过头，看向他们的王——&lt;/p&gt;</p>

&lt;p&gt;那个一个高大的老人，披着一层已经失去原来颜色的黑色外套，宛若狮子一般坐在高处。皱纹和刺青几乎将他的整张脸吞噬，而伏在他腹部上的，是一个不断高低起伏的黑影。&lt;/p&gt;</p>

&lt;p&gt;黑影转过头，隔着昏暗的灯光牧阳也看见了对方，那是一个满脸麻子、污秽不堪的妇女。&lt;/p&gt;</p>

&lt;p&gt;下水道世界也分阶级。而这个老人，就是这里的国王。所有的流浪汉在这一带都归他管。&lt;/p&gt;</p>

&lt;p&gt;现在，牧阳踏入了这里。就等于侵犯了这头苍老雄狮的领地。&lt;/p&gt;</p>

&lt;p&gt;“不做什么。”牧阳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去黄灯区，从这里经过而已。”&lt;/p&gt;</p>

&lt;p&gt;老人笑了。在黑暗之中露出他黑白交加的牙齿：“黄灯区是那个方向，顺着这里往前走就行了。你是外乡人吧，本地人去黄灯区的话，都是通过北十三胡同那一带。没有人会走这里。”&lt;/p&gt;</p>

&lt;p&gt;牧阳也笑了：“我知道。可是我是新来的，没有介绍人。从那里走不会有人放我进去。”&lt;/p&gt;</p>

&lt;p&gt;老人摸了摸伏在自己腹部上的黑影，示意她先到一半去。他看着牧阳：“去过一次之后，就有人带你玩了。去吧，年轻人，祝你玩的愉快。”&lt;/p&gt;</p>

&lt;p&gt;牧阳点了点，凌空向着对方伸出手，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lt;/p&gt;</p>

&lt;p&gt;在无数人冷漠、敌意的眼神中，牧阳在泥泞的烂地之中一瘸一拐，走向了隧道的尽头。&lt;/p&gt;</p>

&lt;p&gt;越是前方，越是狭窄，拥挤在一起的人也越多。&lt;/p&gt;</p>

&lt;p&gt;待到外乡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了隧道尽头。那个为老人口的妇人翻开了自己的裙子，从中取出一把老旧的***，熟练地塞入子弹，转动弹巢，对准已经只剩下一个点的牧阳。&lt;/p&gt;</p>

&lt;p&gt;牧阳无知无觉，仍然前进在没有光的黑暗之中。&lt;/p&gt;</p>

&lt;p&gt;下一刻，妇人左手抠破了自己额头上的痘痘，右手扳动了扳机。&lt;/p&gt;</p>

&lt;p&gt;砰。&lt;/p&gt;</p>

&lt;p&gt;妇人的瞳孔缩成了两点。子弹没有射出。&lt;/p&gt;</p>

&lt;p&gt;她调转枪口，将一只眼睛贴了上去，细细查看枪膛内的情况。&lt;/p&gt;</p>

&lt;p&gt;却发现枪膛早就扭成一团，被外力破坏了。&lt;/p&gt;</p>

&lt;p&gt;“这不可能……我昨天早晨还检查过。”&lt;/p&gt;</p>

&lt;p&gt;妇人的语气变得惊慌起来，像是见了鬼一般。&lt;/p&gt;</p>

&lt;p&gt;下一刻，她忽然想起牧阳在离开之前，那虚空伸手，作势和自己道别却又像是在空气中抓住什么的手势。&lt;/p&gt;</p>

&lt;p&gt;老人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那是一个念力师啊……他早就看出你藏在裙子下的左轮。在临走之前，他用念力捏碎了它。”&lt;/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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