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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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还未落下，月亮已是挂在半空中，平儿点燃蜡烛，鎏金烛台映着烛光，璀璨华美，朦胧的烛光照射着重重纱幔，光华浮现，流光溢彩间，所有轮廓都变得柔和。</p>

平儿看着还盘腿坐在床榻上一动未动的慕生欢，担忧的劝说道：“小姐，就算再没胃口，你多少喝点粥吧。”</p>

她心中焦急无比，慕生欢自醒来后到现在，除了喝了几口茶水，滴米未进，从公子那回来，就坐在床榻上，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皱着眉，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般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p>

床榻上，慕生欢依旧摇头，苍白的面容似能看清皮下细细筋脉，她纠结说道：“平儿，你说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是不是彼此爱慕啊？”</p>

平儿闻言，举着刚吹凉的一勺清粥，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p>

啧啧啧，到底还是在愁这档子事，她放下瓷碗，拍了拍手，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自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若不是互相爱慕，怎会如此？”</p>

话音一落，却见慕生欢更加愁眉紧锁，顺带着还怨恨的瞪了她两眼。</p>

平儿一脸无辜，怎么，难道恋爱中的人都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吗？</p>

慕夫人一进屋子，就见这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原本凝重的面容略微放松少许，捧过盛着清粥的瓷碗，朝平儿说道：“我来就好，你退下吧。”</p>

话落，她就着床沿坐下，将吹凉的清粥送到那人的嘴边，柔声道：“这般大了，还闹脾气，人是铁，饭是钢，你也不想看我一把年纪了，还为你操心吧。”</p>

慕生欢看向慕夫人，见她发间的几缕银丝，安慰道：“慕姨，我哪闹脾气了，只是现在没胃口，你别担心。”</p>

慕夫人闻言，叹息着将清粥放在一旁，而后看向她清澈的眸子，问道：“这么久滴米未进，怎会没胃口？可是心里难受？”</p>

慕生欢点点头，可随之又摇头，一番下来，弄得自己也混乱了，叹气的指着胸口委屈说道：“慕姨，这里闷闷的，难受，感觉有东西压着一般，我是不是这里也受伤了？”</p>

慕夫人见状，想起她方才落寞的背影，怜惜的拢过她额前碎发，柔声说道：“是不是有心事了？不妨同我说说。”</p>

慕生欢闻言，垂头沉默，许久后似是妥协了般，闷声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p>

“慕姨，你能告诉我慕槐院子里的女子是何人吗？这么晚了她还在府里，可是我记得府里没有这个人啊。”</p>

慕夫人见她如此小心的模样，直叹造化弄人，若不是突生出个将军之女，如今她都该筹办着如何将这丫头迎进慕府的大门。</p>

她亦是叹息，握着她的小手，见那手腕上缠绕着白色的绷条，正色问道：“欢儿，若是慕槐要娶今日那名女子，你是何感想？”</p>

慕夫人见她猛然抬头，心中不忍，却还是说道：“那女子是镇国将军之女卫妙灵，卫大将军有意让其嫁入慕府，我将槐儿唤来，是想听听他的意见，慕家在皇城虽有立足之地，就算他不愿，但到底只是平民商贾，怎斗得过官宦之臣，这事我们还当权衡着定夺。”</p>

慕生欢怔怔的听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锥痛，眼前浮现着慕槐时而恼怒时而关切的面容，竟不知如何回答慕夫人的问题。</p>

她是何感想，若是以往，她定是祝福慕槐，能娶将军之女，是何等荣光，亦证明他是何等的优秀。</p>

只是现在......</p>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暮色中，那木棉树粗壮的枝干上，两条纤绳在风中晃荡。</p>

她莞尔一笑，说道：“慕姨，慕槐的事不该问他吗？我的感想有何重要。”</p>

慕夫人听她如此语气，便知她定是生了醋意，想着他二人有了肌肤之实，而那边又是惹不起的将军府，着实让她头疼啊。</p>

暮色闷人，她借身体不适将慕夫人劝说走后，便站在屋檐下，苍白的小脸上心事重重，便是那晶亮的眸子也变得黯然失色。</p>

慕夫人说得那番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扰她得心烦意乱，而更让她在意的是，心中那股莫名的失落，和盘伏在心头的恼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