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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煜城笑着不肯回答。</p>
叶慎撇撇嘴,“所以说你太不了解我,尤其是我的优点。我就不同了——”他看着商煜城,眼里满是笑意,“我一早就看出了你的优点——”他顿了顿,“长得好看!”</p>
商煜城阻拦不及,端着馄饨过来的老板娘正好将叶慎没皮没脸的言论听了去,抿着嘴直笑。</p>
商煜城不好意思地瞪了叶慎一眼,接过碗来,低下头举起汤匙喝汤。</p>
那老板娘乐呵呵地将另一碗放在叶慎面前,“叶先生说得对,我看这位小姐比起电影明星来也不差!”</p>
“何止是不差——”叶慎故意带着夸张的语气,“简直是艳压!”</p>
商煜城实在不好意思,抬头带着妥协和求饶的神情看了叶慎一眼,叶慎才笑着停止赞美她的长相,转而同一旁的老板娘寒暄了几句。</p>
“原来你真的常来这里?”商煜城慢慢喝着汤,不可置信地道。堂堂叶家大少爷,怎么会来这样不起眼的小馆子吃饭?</p>
叶慎放下手里的勺子,抬头看着她,“若不是生在这样的世道,我倒是想要开这样一家小馆子。”他嘴角不知不觉浮现出浅浅的笑意,眼神飘远了些,我煮饭,太太熬汤,孩子玩累了就趴在那边的桌上打瞌睡——”他抬头看着商煜城,“然后一觉醒来才发现先生让做的功课一样都没做,我们只好点灯熬油替他应付功课——”</p>
即便不是如今这个世道,想必也轮不到叶大少爷开馆子。大概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荒唐,叶慎先笑了起来,“这才是人间烟火呢!”</p>
商煜城却没有笑,她看着叶慎,面上带着一丝感动的神色。</p>
她从未见过叶慎的这一面,这么简单,带着些孩子气的天真和憨傻——没有战争的阴霾,也没有人心的丑陋。只有一片安宁和满心的暖意。</p>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叶慎见她放下了汤匙,柔声催促道。</p>
商煜城轻轻点点头,舀了一个馄饨放在嘴里,咬破了馄饨皮,顿时一股肉香在舌头上散开,仿佛孩童时尝过的家常味道。</p>
两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吃着碗里的馄饨,好像向来便是这样两个人,理所当然地吃一顿家常饭菜一样。</p>
吃完的时候,叶慎起身去结账,站在那里不知和老板娘说着什么,两人俱带着笑意朝商煜城看过来。她无端地一阵脸红心跳,只好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走到门边,等着叶慎出来。</p>
叶慎知道商煜城不好意思,连忙走过来拉开门,回头和老板娘打声招呼,和商煜城一道走出馆子。</p>
风似乎更大了些,可也许是那碗热热的馄饨起了作用,商煜城浑然不觉得冷。</p>
周围不时经过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或矜持或肆意,趁着这欢乐的节日气氛尽情享受着青春。</p>
商煜城微笑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也被感染了几分活力,心里的沉郁淡去了许多。</p>
“煜城——”叶慎突然唤了一声。</p>
“嗯?”商煜城转身看他。</p>
叶慎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叫商煜城也不由紧张起来。</p>
顿了半晌,叶慎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了她。</p>
风的声音擦过耳旁,仿佛带着迷醉的作用,让商煜城除了自己的心跳,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p>
她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好像这个拥抱是她等了许久的一件事,也好像,她身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怀抱……</p>
不知过了多久,叶慎才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你没生气?”</p>
商煜城却没想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红了脸转身就走,却被叶慎一把拉了回来。</p>
“商煜城——你不许走!”他牢牢握住商煜城的手,“今日不许走,以后也不许走——”他看着她,声音无比郑重,“你我要和你在一起。”</p>
商煜城看着他的表情,顿了顿,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她下意识地推拒着叶慎的手,“我——”</p>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像我心里有你一样。”叶慎看着她,“让我从今往后来保护你,替你完成你的心愿。”他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我再也不会让自己缺席。”</p>
这大概是商煜城在这孤独的六年里听过最动听的话。商煜城看着叶慎,眼角晶莹。</p>
终于,她轻轻点了点头。</p>
“你答应了?”叶慎喜出望外地握紧她的手,追问道。</p>
商煜城顿了顿,又点了点头,看着叶慎狂喜的表情,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p>
叶慎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紧紧环抱着她的身体。</p>
也许只有他才明白商煜城走出的这一步有多么艰难,又耗费了多少勇气。</p>
他低头爱怜地吻她的头发,一抹淡淡的幽香从她的发丝缠绕着,依稀间,竟然有几分六年前那个擦肩而过女孩的气息。</p>
商煜城伏在叶慎的胸口,轻轻闭上眼睛。她知道明日酒醒后,她一定会质疑自己此时的决定,可是她从未离幸福这么近过,让她窥见幸福的那一点光,再放弃又如何舍得?</p>
等商煜城和叶慎回到酒店时,客人已经开始逐渐离开。商煜城将外套还给叶慎,面上有些不自然地道,“出去这么久,恐怕景程已经在寻我——”</p>
这也难怪她这样的反应,不过片刻之前还和叶慎情真意浓,如今却要走开陪着旁人,便是两人心知是假,却也总会觉得难以启齿。</p>
叶慎知道商煜城的心思,他笑了笑,“你快去吧。我们明日再说。”</p>
商煜城心里更是感动,可是这里人来人往,她也不便说什么,只好笑了笑,转身去了。</p>
寻了一圈,却没有看见陆景程的身影,商煜城心中疑惑地想了想,心道,难道他喝多了,躲在哪里睡着了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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