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方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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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早上凉爽的天气，商煜城整理了花园，刚洗了手就听见了敲门声。</p>

商煜城穿着一身做杂活的素花衣裤，头发清爽地扎着两条马尾辫，显然并不适合见客的打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开了门。</p>

门外的高仓月看见商煜城，微微愣了愣，很快微笑起来，“商小姐您好。我是高仓月，您还记得我吗？”</p>

商煜城认出了她，大方地微微一笑，“当然，高仓小姐快请进。”</p>

高仓月一边走进来，一边笑着道，“我向陈院长打听了商小姐的住址，特意上门来拜访。冒昧之处，还请商小姐见谅。”</p>

商煜城将她引到客厅，“高仓小姐太客气了，请坐。”</p>

高仓月以为商煜城要先去换衣裳，见她一脸坦然地坐下了，只好笑道，“没打扰商小姐吧？”</p>

商煜城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高仓月，听见她的话笑道，“当然不会。高仓小姐光临寒舍，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欢迎的。”她笑了笑，“高仓小姐有所不知，我离开上海几年时间，许多朋友都不大来往了。若是高仓小姐常来，岂不是能热闹些？”</p>

高仓月闻言很是高兴，“我对商小姐在东方艺术上的研究一向很感兴趣，一直想要和商小姐讨教讨教，既然商小姐这样说，我可就当真了？”</p>

商煜城微笑，“当然。不过谈不上讨教，常来交流就是了。”</p>

“嗯。”高仓月眼角弯弯地点点头，抬头四处望望，“商小姐的房子真是漂亮，这么大的观景窗——难怪外面的花园要打理的那么细致，是商小姐布置的吗？”</p>

商煜城摇摇头，“我才搬来不久，这房子大抵还是原样。”</p>

高仓月恍然，“难怪这里是统一的中式风格。商小姐在国外多年，想必也有国外的习惯的。”</p>

商煜城附和着点点头。心里却在琢磨高仓月这个女孩子。不过见了一次，虽然约了互相拜访，可商煜城只当是应酬时随口一说的话，高仓月却果真来了——是她不懂人情，还是另有目的？</p>

高仓月看着商煜城，“其实今天来找商小姐，是有一件事想找商小姐帮忙——”她见商煜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商小姐已经知道，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我从小在东北的母亲家中长大。战乱的时候，家中许多珍贵的古董典藏都遗失了，只留下一些文字记载和照片。我奉了外公遗愿将这些材料整理了出来，也好在家族中继续传承下去。”</p>

高仓月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手稿，“只是我的艺术造诣太浅，恐有许多错误和不足，我想麻烦商小姐替我补充和校对一下，不知可不可以？”</p>

商煜城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笑道，“承蒙高仓小姐这样瞧得起我，只是我的研究偏向于理论，这样的事，恐怕也不能帮上许多忙。”</p>

高仓月忙道，“既然我向商小姐求助，自然是因为商小姐可以做到，商小姐不妨先看看，如何？这既是帮助了我，也是对艺术界有所贡献，岂不是两全其美？”她顿了一下接着道，“若是商小姐愿意帮忙——我和母亲愿意捐钱建一所孤儿院，以收留战争孤儿。商小姐觉得如何？”</p>

商煜城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打量对面的高仓月一眼。</p>

高仓月诚意满满地看着商煜城，等着她的答案。</p>

商煜城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既然高仓小姐这样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的确能帮上忙，还请高仓小姐履行诺言。”</p>

高仓月似是松了一口气，“那是自然。”</p>

又闲聊了片刻，高仓月起身告辞。商煜城送她到了门外，才笑着与她告别。</p>

看着高仓月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商煜城面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p>

如果说高仓月想让商煜城校对那份手稿，她的拜访和交流尽管显得有些主动，却并不奇怪。可是自己回到上海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平日里的社交并不活跃，高仓月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常去孤儿院的呢？</p>

商煜城的心里悄悄种下了一个疑问，她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准备关上门。</p>

“商小姐这目中无人的功夫，真是如臻化境了呢！”</p>

听到这个声音，商煜城转过身去。</p>

叶慎穿着一身米色的格子西装，潇洒地靠在车上，笑眯眯地看着商煜城。</p>

商煜城微微皱了皱眉，“叶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p>

叶慎看着商煜城，笑着走过来，“我刚到就看见商小姐出门送客，只好在一边等着。”他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道，“商小姐这一身打扮，更是显得清水出芙蓉，动人极了。”</p>

商煜城对他露骨的玩笑已经见怪不怪，白了他一眼收了笑容道，“陆家就在隔壁。”说着，她转身就要走。</p>

“等等。”叶慎喊住她。</p>

商煜城回头，“叶先生还有什么事吗？”</p>

叶慎邪邪一笑，抬脚就往她家中走去。</p>

商煜城忙拦住他，“你干什么？”</p>

叶慎站住，一脸无辜地看着商煜城，“怎么，商小姐想要站在门口谈？”</p>

商煜城忍住心里的怒气，“叶先生里面请。”</p>

叶慎带着笑意走了进去。</p>

商煜城进门走到桌前，收了方才高仓月留下的手稿和喝过的杯子，才又过来坐到叶慎的面前。</p>

叶慎进门的时候便看见了桌上的那一沓手稿，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见商煜城没有要招待她喝茶的意思，自己动手倒了杯水，才漫不经心地道，“方才那位小姐倒是眼生的很，是商小姐的朋友？”</p>

商煜城摇摇头，“高仓月小姐是大学同事的朋友，今日来是叫我帮她一个忙。叶先生要是对她感兴趣，可以叫陈恩方先生替你介绍。”</p>

叶慎笑了笑，“我不过是闲聊一句，难道这也不行？商小姐不要忘了，你可是欠了我人情的。”</p>

商煜城也淡淡一笑，“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帮叶先生想了路子。若是旁人，何必说出陈恩方先生的名字？”</p>

叶慎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倒是我没有看出来商小姐的好意。那我只好谢谢你了。”</p>

商煜城没有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