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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顶棚，升起许多细细的光线，纵横交错，正在快速的绘制图形，一个轮廓饱满的立体造型。裹着流畅的古典短袍，修长的四肢，这是一个充满战意的女子形象，右手是个剑盾组合，左手是一支短枪，力量和美感共存，面部轮廓酷似陆宛。</p>
她手中的剑轻轻一竖，那只深色的飞虫刚刚接触到剑的边缘，就像冰块一样，碎裂成渣。</p>
“大姐，那是什么？你吃药了？”方铭难掩惊讶之色。</p>
光影消失，陆宛白了他一眼，“我来自破妄。”</p>
“奇怪的名字，什么东西？”</p>
陆宛看了看他的神情，嘟囔道：“要是你知道破妄是什么，你会吓哭。”想象方铭逃走的样子，她觉得很有趣。</p>
“什么？”</p>
陆宛专注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p>
“过去，中土诞生了一个古老、强大的超凡组织，他们的宗旨是运用超凡力量捍卫人类。</p>
后来，因为内部分歧，组织一分为二，一个叫做正气，集中原来组织中的多数强者，另一个叫做破妄。”</p>
“你的组织。”方铭插话。</p>
“是，”陆宛一笑，“因为信念的冲突，破妄和正气分道扬镳。”</p>
“正气很受欢迎？”方铭想起，连叶梦那种傻妞，都乐颠颠的加入了正气。</p>
“他们认为人类生活的太过安全，完全丧失了应对外部威胁的能力，所以，他们创造了银幽灵，就像打疫苗一样，要让人类提前经受痛苦，适应星球之外的邪恶。</p>
他们想通过让人类流血、受难，刺激超凡人类的进化，产生更多强者，还能借机人类中的强者集结在他们旗下。”</p>
方铭对银幽灵并不陌生，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正气的起源。他问道：“你们不赞成这种做法，因为他们的方式很愚蠢，除了造成人类自相残杀，并不会带来太好效果？”</p>
方铭想到宋曦的父母，就是死于这种打“疫苗”过程。至于通过银幽灵虐杀人类来刺激人类发展，是不是真的有效，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许多因为银幽灵死去的无辜人类，或许具备别的可能性，在其它领域推动人类发展，而不是白白死去。</p>
“我明白了，破妄是温和派，不同意正气这种极端的做法，所以产生了分裂？”</p>
陆宛微微叹了口气，“那倒不是……”她陷入了回忆，许久没有说话。</p>
方铭想到不久前，陆宛还要到防线上执行自杀式的灭绝任务。他突然明白了什么。</p>
“难道……你们才是极端派？你们觉得人类注定会失败，所以……”方铭对这个发现感到错愕。</p>
陆宛如玉的脸上浮出些一丝意味复杂的微笑，“是的……我们认为敌人邪恶超出想象，人类必然会灭绝，所以，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让敌人一无所获，最好能同归于尽……”</p>
方铭心里十分感慨，也许人们都会认为，破妄的成员完全是失败的悲观主义者。但是方铭深知，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无论如何都要灭绝，那么，人类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让敌人什么也得不到。</p>
这是绝望者最后的奋战，最后的希望。</p>
实际上，从方铭的身份来看，他完全支持这种破妄的宗旨，如果这个世界和后世，遭遇的是同样的敌人。那么，敌人从这个世界获得的越多，对未来方铭的世界就越有害。</p>
这也说明，妄可能知道更多的内情。</p>
“你是不是觉得这太悲观了？”陆宛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原野。“我有时也这么想，但是，我别无选择，悲剧就是所有人的命运，不管承不承认。”</p>
“我觉得破妄的信条……还好，算是一种很理智的考虑……我支持……”</p>
陆宛惊讶的扫了方铭一眼，这位刚刚还秒怂呢……这么快就支持破妄了，如果他知道破妄被视许多人为恶名昭著的邪恶组织，方铭会怎么想？陆宛忍不住莞尔一笑。</p>
“因为这种极度悲观的态度，破妄有些成员忍受不了，选择了自杀。说来很好笑……他们平时，都是很热情的人，对我抱有很大期望。”陆宛并不指望方铭能理解，但她想让方铭知道，这种悲观主义会把人压垮……他们都承受了常人无法理解的重负。</p>
陆宛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话有些多，她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理解的小女人，但是，她却希望方铭能理解她所属的组织，而不是把他们当成悲观的疯子。</p>
方铭很认真的说道：“我明白，比死更可怕的事，就是让这些虫子夺取人类的一切。我觉得，你们没有做错。”</p>
“谢谢。”陆宛转过脸，笑容甜美。“不过，可别当众说，要是被人知道，你是邪恶组织的同情者，你会倒霉。”</p>
“啥？我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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