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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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汉军听着，若是汉王在城中便劳烦一下转告汉王。就说对他日思夜想的戚姬想要回到汉王的身边。本王被戚姬的深情打动，人已经给汉王送来了。”</p>

项羽骑在马背上，左手勒紧缰绳，右手中却是举着之前在工坊打造的喇叭状扩音器。</p>

声音不断的传开，双方的将士都为之一顿，纷纷看向声音源头的项羽。兵士们却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继续着没有完成的任务。</p>

微风将悬浮在空气中的血气送入鼻孔。轻抚着戚姬的一头乱发。看着面前生与死的画面，戚姬的脸色越发苍白。</p>

城墙上，刚要转身的周勃闻声顿住，看向了项羽，看到了他身边被束缚着的女子。</p>

项羽挥手，一众兵卒带着戚姬前行，在一定的距离停下。</p>

“汉王在哪里？劳烦将军转达一声，我想见一见汉王。”戚姬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p>

原本失落的双眼中多了一丝焦急。明明就要见到了，一颗心却是不停的跳，猛跳。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因为焦虑。更说不出因何而焦虑。</p>

城门两侧的楚军依旧在进攻。城墙上的守卫虽然纠结，却也不得不防守。</p>

不远处的项羽静静的注视着。</p>

“不能让汉王知道。这一定是霸王扰乱军心的计策，无论汉王知道后会怎样，总之，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汉王知道。”萧何第一时间在周勃耳边低语。</p>

周勃正犹豫如何是好时，一只手重重搭在他的肩上。</p>

“让本王来吧。”</p>

刘邦推开众人的身体，走到最前面看着城外，双手贴近嘴边，可还不等他开口，距离并不远的戚姬却先发出了声音：“汉王，妾身终于又看到汉王了，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妾身上次听闻您不肯撤军所以亲自回去找您，汉王没事就好！”</p>

刘邦强压着心头涌上的各种感觉不去看，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看见了那个泪人。</p>

泪水低落在那脏乱的粉白色衣衫上，一双大眼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刘邦看。</p>

只是对这一切，刘邦却好似没有听到，没有看到，面色冷淡的继续自己接下来的动作：“霸王是想要求和不成吗，先前本王派人出城谈和，霸王可是将人都给杀了。现在要是还想求和，晚了。”</p>

声音传入戚姬的耳中，她口中的哽咽声小了。可眼中流出的泪却变得更多。最后看了一眼刘邦，她颤抖着缓缓闭上双目。</p>

看似注视着远方的刘邦，余光看着那苍白而又在颤动的嘴角，心中就好像硬生生的塞入一块石头一样堵塞。只是在此时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哪怕只是低头认真的去看一眼。</p>

‘戚姬虽不懂如何辅佐大王，却是知道身为女人、身为妻妾该尽得本分，汉王为国事整日烦闷，身为妻妾，理应让汉王能够宽心才是。</p>

王后这是哪里来的怒火，若是戚姬的错，还请王后原谅。只是莫要惊扰了汉王休息。’</p>

‘汉王，这是什么歌啊？听着熟悉，可又记不太清在哪里听过了？！’</p>

‘汉王教戚姬唱好不好？在这夕阳的美景下，戚姬便以此曲舞上一曲，为汉王您分忧解闷。’</p>

清风浮动着脸颊两侧的鬓发，刘邦只能忍着心中的痛，故作无碍等待着。</p>

‘若是戚姬在身边就好了！至少，可以舞一曲……！’</p>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他却不能去深入的想，只能强撑着站着。</p>

“你从什么时候起，见过本王跟他人求和了吗！”项羽冷冽的话音又是传来。</p>

一声冷笑，“本王只是想告诉你。被你亲口毁了名节的戚姬，还在苦苦想着你呢，整日里哭哭啼啼的求着本王放了她，现在本王不过是看的心疼，顺手把她给汉王送来罢了。”</p>

话落，项羽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来呀，将戚姬顺着云梯押送上去，注意点，可别一不小心把人弄伤了。”</p>

“诺。”</p>

也不再看接下来兵士如何做，项羽直接转对刘邦接着道：“汉王还不知道吧，戚姬是受了吕雉的蛊惑回头寻你。这才落入了本王的手中。也或者说，吕雉不知道当初你已经撤了，而戚姬选择回来陪你，吕雉却只顾着自己的安危。还真是你的好王后啊。”</p>

兵士已经推动着戚姬登上云梯，尽管那泪流不止的身躯很是木纳，可也在一步步的缓缓攀登。</p>

城墙上的汉军兵卒围拢了一圈，一个个举起弓箭拉满，却迟迟不敢射击。</p>

“汉王——！”萧何在刘邦的身后拱手低语。</p>

斜射而来的阳光下。刘邦的双眼缓缓闭合，重重蹙眉：“放，箭……！”</p>

“娘的，真他娘的！这家伙还真够无情的！”尽管早就料到刘邦不会因为这事而放弃付出巨大代价而死守的城池，可真的看到乱箭射穿戚姬身体的时候，项羽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p>

“这就是你们效忠的汉王，看看吧，这就是汉王。自己麾下的将军死了一个又一个，现在自己心爱的歌姬就在眼前了却要被自己的人射杀。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效忠的汉王！”</p>

……</p>

“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我总感觉有。”成皋城内的某个角落，两个兵卒打扮的人守着土灶，搬运着柴草。</p>

“有了最好，可以让那些兵将把注意放在他处。”另一人将一捆干柴绑好抱起，四下看了看道：“别管这么多了，现在可是好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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