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去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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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在没有任何遮等的田野间呼啸。</p>

季布跟彦严对视着。</p>

此时此刻，牛车上坐着的几个儒生已经是胆怯的往一起靠了靠，一个个担忧的看着各自面前的兵卫。</p>

这其中也只有彦严还保持着一定的镇定和风度。</p>

撑着牛车下地，彦严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季布面前，拱手，淡淡道：“见过将军。敢问将军此来，所为何事？”</p>

季布那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面孔上，在这一刻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翻身下马，还了彦严一礼道：“本将乃是奉了项王的命令特意追赶出城。只想问问先生是否愿意留在彭城，辅佐项王成就大事。”</p>

直到这一刻，其余的儒生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彦严。</p>

他们并不知道彦严跟项羽交流过什么。不过这些人多少有一些死里逃生的感觉。毕竟四处说君王的不好，被抓了之后还能被平安的放出来。这本就是他们的荣幸了。</p>

彦严却是微微一笑，回过礼，淡淡应道：“在下还欠霸王一些东西。便无法再留下来辅佐霸王了。”</p>

“欠了一些东西？”这下轮到季布不太明白了，“如果只是因为此，先生大可不必在意所欠之物。项王让本将前来追赶先生，自然也不会在意那些所欠才对。”</p>

“可在下不想欠他人什么！”叹出一口气，彦严微眯着眼睛苦笑道：“尤其是这一次，更是必须还给霸王才行。”</p>

“先生执意如此，本将也不便阻拦。只是在先生还清那些东西之后，是否愿意回来？本将回去之后也好回复项王。”</p>

对彦严这种话内里的意思，季布不方便打听。毕竟是关系到项羽。彦严不去明着说欠了什么，季布也没有多问。</p>

二人身边的儒生也是听的一阵晕乎。虽然困惑，也没有人打断二人的谈话去问一些什么。</p>

这一刻，彦严忽然看了看北方。一片的田野，仿佛铺切到了天边。</p>

唾沫咽下的瞬间，喉结微动。回头，彦严对着季布又是一拱手，看起来那么的庄严：“如果可以，在下必定会回来辅佐霸王。”</p>

不等话落，彦严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布帛，递到了季布的面前：“还请将军将此物转交给霸王。之后的事情，霸王该是会明白的。”</p>

“时间不早了。将军若是没有其它事，在下便先上路了。牛车不及将军的战马，天黑之前，我等还要赶到歇脚之地。”</p>

将布帛接过收起来，季布见这彦严已经有了去的意思，也就不再耽搁。</p>

毕竟项羽也没有说一定要将彦严带回去。只是说这人如果愿意就回来，不愿意，也无需为难。</p>

相互道别之后，季布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的兵卫返回。</p>

原地，彦严看着他们身后扬起的一路灰尘，缓缓的捋着自己的胡须。</p>

接着上路之后，那个年轻的儒生总是挤眉弄眼，似乎想要对彦严说一些什么。只是挺直了身子多次，却始终没有开口。</p>

……</p>

院落里的树枝摇曳，阴影时而投射在戚姬的背部，时而又晃荡到一边的地面。让戚姬总感觉背后忽明忽暗，忽冷忽热。</p>

安静的看着项羽。</p>

项羽也静静的看了看她，随后背负起了双手，抬起比戚姬高出不少的头颅看向一旁：“本王是答应过可以放你回去，可却没有说具体何时放你回去不是吗？”</p>

“汉王这番作为，明显都不在意你戚姬了。何苦还想着他呢？不如就留在这里，也免得见了面，只会更加的伤心难过。”</p>

目光又随意的回看向脸上带有些许愠怒的戚姬：“你说呢？本王可没有必要找来彦严骗你，所以彦严跟你说的都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