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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刚刚确实动气了。见左兰爵那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态度，她心有不平。如今，左家甚至整个凤城都是时局不稳，以至于动荡不安的现状。虽然左家实力不可小觑，朱羽皇室也与其暗中联手，但暗处的对手其实力深浅不明。她亦是心中难安，这一次不仅仅是事关左家，就连重家乃至各国其他世家都会有所影响。她从不相信，那幕后之人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陨铁是寻常之物，不会对泽天大陆有所影响。</p>
“两位的表现真是精彩，重天都信以为真了。”轻眨眼睫，幽幽一笑：“前辈先前随存了试探之意，但对左家的态度也不尽然都是假的吧？”</p>
左兰爵挑眉，“何以见得？”端正了姿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小小年纪的小丫头。</p>
“眼神。”重天邪气地勾唇一笑，那浑身的淡漠气质转瞬一变竟很是狷狂邪肆。“人的所有都可以作假，唯有眼神，无处可藏。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确实不假。”</p>
左兰爵闻言，双眸一亮。对这小姑娘更是好奇了，也更期待接下来她要说些什么。南羽彦风同样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他心中满是骄傲。为能有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小耳孙，而与有荣焉。</p>
“前辈之前，眼神淡漠，虽有诸多情绪掠过，却不达眼底。就像这世间所有炫彩的颜色汇聚在一起后，实为无色，是一般道理。前辈看似将世事全部收入眼中，却是心如止水。再直言，便是前辈虽然身为左家祖长老，却对家族存亡并未放在心上，更不在乎他们的死活。”</p>
“小姑娘能将世人看得如此透彻，可为何看不清自己呢？”</p>
重天蓦地抬头，直视着他，微微眯眼，“前辈觉得，重天哪里没看清？”</p>
这位左家祖长老每次都是话中有话，似是知道很多事。就连她那位便宜祖爷爷也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她现在才察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这二人知道的事是不是太多了些？</p>
敛了心绪，重天状似无意地瞥了南羽彦风一眼。果然见他神色复杂，怔怔出神。</p>
“看似无情却有情，明明心中有情有义却总是强迫自己抛开七情舍弃六欲。小姑娘，有时你想要摒弃的恰恰就是你渴望的，而你极力回避的更是你最需要的。”</p>
“摒弃的，回避的？”嘲讽地勾起嘴角，“前辈此言，重天不敢苟同。在我的生命中，一切都是简单明了。有用的、无用的，该舍的、该留的，便是如此。凡是我拥有的，就都是必要的。但凡我没有的，便是不该存在的。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原则。”</p>
左兰爵脸上的笑意微敛，神色不明地审视着重天，却对她的话甚是不赞同，“小姑娘如何知道什么是必要、什么是不该？不到需要的时候，这般泾渭分明，小姑娘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些偏颇？人生在世，这般活着，不会单调乏味吗？”</p>
往事历历在目，单调乏味吗？不，她活得如鱼得水，亦是心满意足。虽然，在普通人心中，她是修罗鬼刹堪比死神；在同道中人眼中，她是无冕之王好比至尊。可这一切，在她眼中不值一提。若没有发生后来的事，她会安于现状直至天年。只可惜，期望也只是期望，现实早已让她无法再抱有任何期待了。</p>
“若非现实所迫，重天更愿意安于现状。至于偏颇、单调乏味，不过是各花入各眼，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罢了。”眸光轻转间，尽是睥睨天下的神色，“然，事与愿违。那便，我命由我不由天。舍与得，不过是于我而言。须臾世间，只在我一念之间。”随后，又傲然地看向静坐亭中的二人，“谁能对我置喙，谁又有这个资格？”</p>
“好！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愧是重玄泽的子孙。这独登绝顶尽揽天下的气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左兰爵不住地赞叹着，“见你有这般志气，有些事也该说与你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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