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走着走着爪子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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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朱厚照最宠信的宦官，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被皇帝罚跪于弘治帝帝庙前披麻戴孝十五日。</p>

外廷震惊，不明所以。</p>

紫禁城东，文渊阁，内阁诸位大学士参与机务及票拟重地。</p>

今日值班的内阁大学士是顾命大臣，太子太傅，华盖殿大学士，李东阳。</p>

文渊阁重地，素来清净，非要事不得疾走，不得喧哗。</p>

阁内，年近六旬的大学士李东阳正在翻看各地上呈的奏折。</p>

其八岁时以神童入顺天府学，天顺六年中举，天顺八年举二甲进士第一，授庶吉士，官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东宫讲官。弘治八年以礼部右侍郎、侍读学士入直文渊阁，预机务。如今官至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傅、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p>

荣宠至极丝毫不为过。</p>

弘治朝时李东阳三次上书请求致仕，帝皆不准，并于弥留之际尊其为三大顾命大臣之一，佐助新帝治世。</p>

如今新帝顺利登基，李东阳深感责任重大。</p>

“可知刘公公所犯何事？”</p>

李东阳头也不抬，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奏折，两鬓白发随殿外微风而动，沟壑纵深的脸上布满了皱纹。</p>

一旁正襟危坐的司礼监随堂太监高凤闻声抬头，“大学士，实不相瞒，其中内幕咱家亦是不知。昨日午后刘公公随陛下至兽苑，稍后他就被陛下责罚了。大学士当知，兽苑荒芜少人，素来与冷宫并称冷僻之地。以咱家猜测，应是刘公公从地方网罗了一些奇珍异兽进献于陛下，不知因何惹怒了陛下。”</p>

李东阳放下手中奏折，微微起身，面朝高凤说道：“内廷事宜我等外臣知之甚少，日后还望高公公能互通有无。”</p>

在朱厚照身边的诸位亲信宦官中，外廷诸位大学士唯独对高凤感官不错。</p>

其勤于职守，帝潜于东宫时，各讲官进讲的功课，他每天都会给太子复习，对太子的生活言行，常加以有益的劝导。</p>

月前弘治帝去世，任其为司礼监随堂太监，命其掌管机密，委以重任。</p>

自高凤任随堂以来，于文渊阁内会同诸位大学士议政，每每有独到见解，深得首辅刘健及李东阳，谢迁等人赏识。</p>

首辅刘健更是感慨过：“恨不是全身，可直入内阁为肱骨。”</p>

高凤闻言笑而不语。</p>

他是宦官，内臣，依大明祖制，内臣不得与外廷勾结，虽然此条规矩至今已经形同虚设，但他仍旧不打算逾矩。</p>

循规蹈矩才是明哲保身之道。</p>

“大学士慎言，内臣与外廷不得私通有无。若大学士欲知内廷事宜，不如直接奏请问于陛下便是。”</p>

李东阳抚须轻笑，丝毫不为之恼怒。其秉性如此，怪责无益，徒增烦恼罢了。</p>

殿外，有小宦官躬身行礼入内。</p>

“大学士，陛下有请。”</p>

李东阳点头起身，“高公公，刘公公如今跪于先帝庙前，司礼监批红职责由你暂代。这里有一封成都府知府上奏的急奏，烦请尽快批红。”</p>

李东阳将适才手捧的奏折递给了高凤。</p>

高凤起身，双手接过奏折。</p>

李东阳随小宦官离去后，高凤才坐下。</p>

“成都府镇守太监逾制，私造御用器物？”高凤眼皮直跳。成都府镇守熊公公是先帝时的大宦官，新帝登基后，其迅速向刘瑾靠拢，李东阳这是要趁着刘瑾受罚，拔掉熊公公提醒刘瑾一二？还是要杀鸡儆猴做给所有宦官看？</p>

高凤叹了口气，手中折子几次拿起落下。</p>

内外兼修，何其难也！</p>

乾清宫内，朱厚照正在“面壁”。</p>

看着父皇的帝王画像，朱厚照没来由的一阵心伤。</p>

他笃信昨日见到的就是自己的父皇！不论音容笑貌还是身材背影皆与父皇一般无二！</p>

若是真有人能以此妖术在紫禁城内兴风作浪，他朱厚照不吝重金赐教！</p>

门外，起风了。</p>

七月的天，天干物燥，变化无常。</p>

有隆隆雷声乍响天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