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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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以出山！师父，我我我！”柳珺儿当先蹦起来，欣喜地朝萧胤真叫道。</p>

萧胤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任由她自己手舞足蹈了好一阵。见师父笑而不语，柳珺儿立马安静下来，怯生生的看着她。</p>

“小丫头，你觉得我会答应么。”萧胤真冷笑一声，“你从小就会给我添麻烦，若让你去，那我乃至整个觉微峰的脸面算是要丢尽了。”</p>

“可以让大师兄陪我去！”柳珺儿不服气地说道。</p>

商陆英一听连忙摆手，道：“九重峰那边又指派我任务了，再过一日便要和承明峰的师兄一道下山了。”</p>

“呀，大师兄你还真受门中青睐呢，只怕日后掌门之位也是能争上一争的！”柳珺儿笑道。</p>

闻言，商陆英立刻瞪了她一眼，道：“我迟早要被你这张嘴害了。”</p>

“那么还有谁呢？”萧胤真笑吟吟地问道，目光却直接落到了正埋头吃饭的慕轻云身上，其他几人也随着朝他看去。</p>

觉微峰门下只有五个弟子，其中三弟子易寒性子孤僻，阴郁寡言。四弟子楚璜木讷憨实，眼下只有慕轻云一人能独担此事了。</p>

真是麻烦，暗自叹了口气，慕轻云放下筷子，向萧胤真问道：“师父，非是弟子不愿，只是想着问道大会之时，您亲自交给云琅真人不是更好么。”</p>

“你莫非不知她乃一派掌门，怎会亲自参加呢。”</p>

“可惜弟子修为低微，只怕万一半路被人劫了去会有损师父颜面，又导致我太崇门与苍鸾派徒生过节，所以即便交给苍鸾派的长辈也比指望我更合适罢。”</p>

“眼下云琅真人急用，距问道大会尚有数月，你却让我等着？师门任命，你却一再推脱？怎么，是对我心有不满，还是觉得我这个做师父的已经管不了你了？”</p>

慕轻云知她这是怕自己再找借口推辞而故意说重，其他几人都望着他不敢说话，而商陆英想要为他辩解，却被她一摆手打断了。</p>

“无需多言，若是真丢失了为师也不会怪罪于你，后日就与你大师兄一道下山罢。”</p>

“是......”</p>

......</p>

......</p>

深冬，天黑得很早。</p>

萧胤真并不是太过注重规矩的人，即便继任副门主也少理事务，因喜欢外出游玩，时常不在门中，故而所收弟子也不过五人。纵然如此，她还是将慕轻云与商陆英二人罚去清扫觉微峰上的积雪，这个处罚惹得柳珺儿一阵惊呼。要知道，偌大的觉微峰大大小小道路数十条，处处落雪，一时间如何清扫得干净。无奈之下小姑娘只得叫上其他两人帮他们一齐动手，五人各自负责一片区域。</p>

夜空像是蒙着一层黑雾，却泛着暗暗的红色，不见半点星辰，唯有一轮清冷寒月。</p>

慕轻云将白灯笼挂在松枝上，拿着长杆扫帚开始将道路上的冰雪扫到路边。</p>

觉微峰上随处可见染着翠色的大石和低矮的老松，他权当赏景散步，不知过了多久，负责的地方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p>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转身。</p>

灯笼里的烛火在摇曳，使得周围重影晃动，一抹白影在他身后翩然落下。</p>

慕轻云似是不知，依旧接着干活。</p>

“怎么，不欢迎为师么？”萧胤真负手缓步走到他身边。</p>

慕轻云无奈地放下扫</p>

帚，朝她行了一礼，“弟子恭迎师父。”</p>

萧胤真‘嗯’了声，道：“看你这不情愿的样子，莫不是还在生气。”</p>

慕轻云抬头，脸上已经挂起笑容，道：“弟子不敢。”</p>

“呵。”萧胤真看他那敷衍的样子，冷笑一声，道：“就该好好整治你。”</p>

“那您也不能这么欺负我罢？”慕轻云苦笑着晃了晃头。</p>

萧胤真双眼微微眯起，道：“你这凉薄性子，整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欺负起来特别有意思呢。”</p>

“太崇门距苍鸾派所在的昆仑雪域遥遥相隔，纵然是我片刻不停的御剑赶路，起码也需一月之久，于我而言这惩罚还真重。”慕轻云叹了口气，接着问道：“还请师父点明弟子究竟哪里惹您不高兴，就让我死个瞑目罢。”</p>

“自己想去罢。”萧胤真斜了他一眼，并将手中一物抛给了他。</p>

是一个细口的白瓶子，他接住后看了一眼便收入怀中。垂眸沉吟了片刻，再次动身清扫起积雪。</p>

萧胤真徐步在后，眺望着峰外浩瀚的月夜。</p>

师徒二人各有思虑，就这么自然的沉默下来。</p>

忽地，一阵凌冽的寒风袭来，将崖边一株老松枝上的积雪卷落。</p>

轻微的响动打断了萧胤真的思绪，她再次开口道：“先前陆英跟我提到你这半年来又开始做那场梦了。”</p>

“嗯。隔了那么多年，我以为不会再梦到。”慕轻云低声说道，“并且昨夜又是个令我很不舒服的新梦。”</p>

“这陆英也提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