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危险的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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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点我们没想到，从我们追丢了江发财到听见枪响这短短4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竟然能安排好这一切。若算上江发财跑到卫生间的时间，那他作案的时间基本只有1分钟。并且，他怎么知道江发财一定会躲到5楼的卫生间？故而早早在那里等着，准备守株待兔？总之不论如何，这一切都使人感到不可思议!

“当初若不是忽然有几个急救电话打进来，医院大门口又有大批人员冲撞封锁线，以致汪叔设置在医院大门口的封锁线失去作用。那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一个个慢慢盘查当时在医院的所有的人，尽管会耗费不少时间，但依据硝烟反应与血迹检测，就肯定能抓住这只狡诈的‘乌鸦’。”我劝慰柯摩斯。

“不，小原，你想错了。你说的办法没有可操作性，因为医院并不像购物中心等场所，不可能长时间地封锁住，警方也不可能为了抓一个歹徒而延误病人治病。并且，不论是硝烟反应还是血迹检测，这都是能用些手段处理的。比方说，在开枪前先用塑料袋裹住手枪，那凶手身上就不会发生硝烟反应。”柯摩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再者，姑且不说在医院，即便是身上沾染一些血迹也不足为奇。终归外科伤者这些人的身上，总不免有血迹。因此，只有逐一采集后交由房琳来作dna的比对，那样才能确定血迹主人。但那么做，也得先假定歹徒身上的确沾染了江发财的血迹，并且会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退一步说，即使歹徒当时身上的确沾到了江发财的血迹，倘若按你说的逐一排查的办法，那他也有充分的时间处理好沾血的外套。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10%的氢氧化氨或3%的过氧化氢腐蚀掉外套上有血迹的地方，再用冷水漂洗即可。即便到时发现他外套有些异样，他也能找到借口开脱。并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在任何医院，都少不了氢氧化氨或过氧化氢这种东西的，因为稀释后的氢氧化氨，有刺激与循环中枢神经的功效，而过氧化氢稀释后，则有消毒杀菌的功效。”柯摩斯一脸无奈，“实话实说，相对于以上这些，我更加怀疑的一点在于，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急救的电话打进来，同时还有那么多人到医院就诊？所有的事都撞到一起，怎么就这么巧呢？我想这才是关键性的问题。”

“可是警方那边已和医院确认过了，当时来就诊的人，的确是需要送急诊。好像是因为小孩食物中毒，也是因为这样，警方才不得已撤除了封锁线。”我回忆道。

“这我知道，三天来我也调查了这个事情。那是因医院周边的一所小学发生了学生集体中毒的事件。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到现在都没查到。因为食物中毒的学生虽然多，但不是全部的学生都中了毒，但每个年级每个班又都有那么几个。因此，不可能是食堂的问题。”柯摩斯神色凝重，“这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纯属巧合？若是巧合，也不免太巧了。”

“说起来，我还差点搞忘了，那个怨灵后来怎么样了啊？我记得我们回来时，他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后面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没听到你跟他说了些什么？”我明白，再谈那个案子也无济于事，反倒会更令人费解，便故意岔开话题。

“没说什么，我就跟他说江发财已死，他可以安心地走了，以后别再来烦我。”柯摩斯啜了口茶后，气不过地说道。

“他会那么听话离开吗？我记得起初他来找你时，可是浑身的怨忿啊!”我没料到柯摩斯对那个怨灵竟然有那么大的怒气。

“不走，他还想怎样呢？再打死江发财一次吗？他自己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狗仗人势，仗着自己有后台撑腰，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对上迎合，对下打压，有一个那么幸福美满的家，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竟然还敢与情妇在家里约会，到最后害得自己家人陪他一块儿死。真要追根溯源，这一切的事端都是因他而起，其他三家更无辜受他连累。因此，我就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听了哪还有脸赖在这里不走？至于他能不能释怀，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柯摩斯答复得很决然，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讨厌那个副总经理的怨灵。

就在我还在思考，这家伙怎么把天聊死了，往下我该怎样接话时，不料柯摩斯竟然主动说道：“小原啊，我先前提醒过你好多次了。这些徘徊在世间的亡魂，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怨灵。怨灵一定是亡魂，但亡魂却不一定是怨灵。懂不？”言语中充斥着那种老师看怎么教都教不会的笨学生的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很难得的，他竟然会主动跟我谈起“鬼”的事情，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便也不介意他的语调，赶忙问道。

终归我现在就算能见到鬼，但我还是弄不明白，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再加上先前柯摩斯关于这个话题一直守口如瓶，我也压根没机会问。并且即使是问了，他也不肯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凭我自己的想象与揣测。但揣测毕竟是揣测，哪里会有他直接告知我来得清楚明白。

“这两者的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一般而言，正常的生物死后，灵魂会自行进入到轮回中，亡魂就是所有这些肉身已死去灵魂的总称。但也有例外情况，若某个人死前怨忿太重，抱恨黄泉，那他的亡魂就会因怨念而短时地徘徊在人间，这些统称为怨灵。”柯摩斯煞有介事地答道，看他一副神叨叨的模样，令我瞬间想起了招摇撞骗的神棍。

但是，我随后就发现他话里的破绽，为了搞得更清楚些，开始故意跟他唱反调：“你之前不是说过，鬼魂是一种自然的现象，而神灵是人类想象出来的东西，既然这样，又哪里来的阴曹地府与轮回？莫非只有神不存在，阎王之类的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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