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来呀！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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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正是刚才在市一中的教学楼里，那个目带怨毒的人。</p>

赵子建对他印象深刻。</p>

不过这个时候，他表现得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桀骜，进了门，只是看了赵子建和霍东文各自一眼，然后就低下头，让到了一边。</p>

随后进来的，正是在教学楼里两人楼上楼下见了第一面的那个曹钦。</p>

昀州市现在事实上的第一号实权人物。</p>

如果是换了当年赵子建初初崛起的那些年，这个时候他大概是会有一些话要说，而且很多时候非说不可、不说憋得慌的。</p>

比如，说一句“其实你可以晚一分钟再进来”之类的，想必会给这位曹钦曹主任心里添点儿堵什么的——这位曹主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掐着点儿来，实在是叫赵子建心里有点恶心。</p>

如果是三十来岁那时候的赵子建，是一定会忍不住毒舌几句的。</p>

当年的他的确就是这样，有点毒舌，也有点嘴贱，能爽一把是一把，宁可为此事后多费点力气也愿意。</p>

但现在六十岁心态的赵子建，更愿意用最小的力气，来达成自己的目标。</p>

除了偶尔会在让自己心态比较放松的女孩子面前，还会偶尔耍耍嘴皮子，别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人在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好的状态。</p>

门被关上了。</p>

霍东文已经站起身来。</p>

但赵子建端坐未动。</p>

曹钦走过来，眼神犀利，精瘦的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可以被称作是昂然战意的东西，在控制不住地向着四周发散。</p>

四个人，隔着茶几相对。</p>

三人站，一人坐。</p>

然而赵子建终于还是缓缓地站起身来，而且说出话来，语气也是异常的和善，他问：“不许学生和老师们离校，是你的主意？”</p>

曹钦闻言鼻翼微耸，目光如鹰，不答反问：“你不是说过不插手？”</p>

赵子建笑了笑，说：“你觉得……昀州是你的地盘？”</p>

曹钦忽然收起刚才的战意盎然之相，虽然个子不高，但他仍努力地昂着头，傲然以对，“昀州是华夏的齐东省昀州，不是任何人的昀州。尤其……不是你赵子建，或者什么秦秉轩的昀州！”</p>

赵子建闻言又笑了笑，似乎对方这样指着鼻子一般的态度，并没有触怒他，他反而仍是语气平静地又问：“早就料到一旦被逼急了，那帮人还会再回一中去，借着那个地方冲你示威，你还是替他们留下了那些人，给他们搭戏台，我猜，刚才抓住的那几个人，你应该不舍得杀掉或者关起来吧？”</p>

曹钦闻言眼皮跳了一下，看起来像是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睛，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傲然之中，甚至又多了一抹不屑，“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罪犯，有法律在，也有组织在，轮不到你来关心。所以……无可奉告！”</p>

赵子建居然又笑了笑，给人的感觉，似乎像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正在跟一个傲气又倔强的小屁孩在对话。</p>

他再次问：“你毫不掩饰对我的敌意，但我仔细想了想，我似乎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但反过来，刚刚作出那种禽兽般暴行的人，你却打算收拢收服他们，这让我……有点不大能理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p>

曹钦的眼皮似乎又跳了一下。</p>

旋即，他露出一个冷笑，说：“我说了，无可奉告！”</p>

顿了顿，他嘴角微挑，冷冷地看着赵子建，说：“可能是明湖市的魏主任挺给你面子，让你心里有了什么错误的理解了，但是对不起，这里是昀州！”</p>

“昀州，我说了算！而我曹钦，不打算给你什么面子！”</p>

赵子建闻言失笑，却又渐渐收起笑容，平静地说：“杀人者，必须死！”</p>

曹钦眯起眼睛。</p>

此时他身后那人，当即挺身而出，虽然不至于挤开曹钦，却站到他的侧前方，怒目看着赵子建，说：“注意你说话的语气！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在跟曹主任说话！再敢胡说，小心我马上把你铐起来！”</p>

霍东文见状不甘示弱，当即就要开口，赵子建却一抬手，制止了他，旋即笑道：“好大的官威呀！”</p>

出人意料的是，这时候那曹钦却也反手把那人拨开了，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容，说：“官威什么的，是谈不上的，但你赵子建嘛，在我这里没有一丁点儿面子，倒也是真的！我该怎么做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p>

“不过……想让我杀了那几个家伙，也不是不可能……”</p>

说话间，他扭头瞥了一眼霍东文，却是忽然转了话题，“小伙子身手不错，我布了那么大一个台子，最终让你上去唱了戏。不过没关系，对于所有愿意为国家效力的人，我们都是欢迎的，而且不计前嫌！”</p>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把话题扯回来，说：“想让我把那几个人杀了？维护法律？主持正义？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赵子建到我手下来，那我马上叫人毙了他们，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p>

赵子建愣了一下，再次失笑，一副好笑的模样，问：“我要是不同意呢？”</p>

曹钦闻言收起笑容，再次昂起头，傲然地道：“那就对不起了，看在明湖市老魏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你们，协助调查什么的，就省了，回头给这小伙子发个见义勇为好市民的奖章，说不定我还能上报，给他发点奖金什么的。至于人犯怎么处理，那就不是你们该问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