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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但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健康就没病找病。”</p>
“等你年纪大了或者像我一样身体坏了,有你受的。”</p>
“懂了么?”</p>
简秋说着,表情很严肃。</p>
一颗扣子没扣的睡衣,有些凌乱的头发,平凡但温和的五官,少年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映地气色尚好,眼球反射出金灿灿的光晕。</p>
他盯着苏白,目光生硬,嘴唇抿起,面容绷紧。</p>
明明的青春少年小鲜肉的外表,却有着认真乃至古板的表情。青春和顽固的感觉叠加,有如恐怖片中面容开裂笑声暗沉的玩偶一样古怪。</p>
这样古怪融合的原因——</p>
“像我一样身体坏了”说出的时候,简秋的认真僵硬的神色又更加一分认真。</p>
“嗯嗯嗯,我知道了。”苏白在第一时间点头。</p>
对待固执的人,最忌讳扭着来,先应下来。</p>
待简秋脸上的僵硬感消退了几分,苏白这才问道:“简秋你刚才你说像你一样身体,怎么回事?”</p>
“我的身体。”</p>
被问到这个问题,简秋似乎被转移了话题,神色又放松了几分。</p>
他笑笑,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白血病而已。”</p>
简秋很随意地回答着,用的是说“今天出太阳了可以晒被子”,或者“菜炒的太咸了多喝点汤”的自在语调。</p>
苏白回味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p>
白血病,癌症的一种。</p>
在二十一世纪末,医学技术已经很发达,白血病也可以治愈。</p>
但再能治,那也毕竟是癌症,毕竟是在上一个时代必死的疾病。</p>
就好比二十一世纪初的肺结核,就算能治也得脱层皮。</p>
更何况,带来的不止是肉体上的损伤——</p>
苏白忽然就可以理解,简秋宛如老朽的言行举止,也忽然可以理解,少年有一说一逻辑诡异的文笔文风了。</p>
病痛带来的大写的“惨”,在眼角眉梢挑动,从唇齿中流露,在举手投足中逸散。</p>
懂的人知道那是惨,不懂的人只说这少年古怪。</p>
问到这里,被问的简秋没怎么,倒是苏白不知该怎么接话。</p>
简秋翻过来安慰他,轻车熟路,看样子已经安慰过不少人。</p>
“没关系了,现在我已经从医院出来,也没什么了。”</p>
简秋笑道:“记得我十岁的生日的时候,家里很穷没钱给我买蛋糕,妈妈就用平底锅给我烤了一块类似面包的圆形的东西,她给我说,只要我好好许愿,十八岁的时候就从医院里出去了。”</p>
“我一直以为还得在医院里待八年,没想到我不到十七岁就从医院里出来了。”</p>
简秋说着笑起来:“出来之后刚好赶上高中,吃药花销也没那么大了,能出来参加比赛补贴补贴家用,很多原来不能吃的东西也能吃了,真挺好的。”</p>
“补贴家用?”</p>
“是啊,补贴家用,补贴伙食。”</p>
“医院食堂里的那些营养餐虽然有营养,但吃了这么多年真早腻了,我早就想如果出来了一定要赚点钱天天自己做,既有营养又不那么难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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